谢嬷嬷看着秦霜脸上复杂的表情,问道:“夫人,真的要把三姑娘赶出去吗?”
秦霜眼眶发红,冷声道:“赶出去!”
她的澜儿受了多少苦,如今让李氏的女儿住在这里,澜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即使她和战雪柔有着十八年的母女情,也不能心软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你给她找个院子租下来,我怕北仓心里不好受。”
秦霜还是顾忌丈夫的感受,毕竟战雪柔是他好兄弟薛伟的女儿。
“是,夫人,您宅心仁厚。”
谢嬷嬷带着一帮小厮,对着门外跪着的战雪柔说道:“三姑娘,走吧,以后这里就不再是你的家了。”
战雪柔不顾谢嬷嬷的阻拦,使劲儿捶打着门。
“娘,你不能抛弃我,十八年来,我一直只有一个娘,就是你啊,娘!”
“女儿要是出去了,怎么活啊!”
秦霜一言不发进了里屋,她想到战澜为她受伤的手,就心疼不已。
战澜一直在不远处听着战雪柔苦苦求饶,煽动感情的话语。
她冷笑一声,从暗处走出来,谢嬷嬷和小厮们看到战澜后,立刻躬身陪着笑脸道:“大小姐!”
战澜轻轻抬了一下手说道:“我娘呢?”
谢嬷嬷立刻让开了一条道出来,“大小姐请进,刚才夫人还念叨您呢。”
战澜在一众下人恭敬目光的注视下进了屋子,谢嬷嬷立刻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战雪柔想要起身进去,被阻拦在了门外。
多么的讽刺,她之前还嫌弃战澜的身份是个卑贱的养女。
她自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女,但是现在她一无所有了。
她甚至连战家养女都算不上,因为李氏做的事,战家人将她抛弃了。
可笑,战澜故意进入秦霜的屋子,杀人还要诛心!
战雪柔看到下人们一个个脸上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还有的直接在地上吐口水。
“呸,冒牌货,让我们家大小姐住了那么多年的后院!”
“和她那个自私的娘一样,根本就不是好东西。”
“整日里欺负人就算了,自己没本事,每次依仗着自己将军府嫡女的身份耀武扬威,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上次就因为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就让人扇了我耳刮子,真是那个毒妇生的!”
“你看看咱们武状元,咱们未来的骁勇大将军,那才是咱们将军府正统的嫡出小姐,那气度,那胆识,现在看看,有些人真是小家子气!”
“可不是,咱们大小姐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呢,你看摄政王看咱们大小姐那眼神,哎呦,宠的呀!”
“就是,那天摄政王送来的彩礼,都看花了老身的眼,老爷夫人一定会让咱们大小姐风光出嫁的!”
“啧啧啧,也不知道冒牌嫡女还能不能嫁给那个......”
下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都落入了战雪柔的耳中,她咬牙切齿看向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
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看她,她当初就该一个一个收拾了。
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因为那些下人说的话,也是她即将要面对的事情。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司君的身上了。
她的身和心都给了司君,战雪柔相信,司君不会不要她的。
若是她能成为魏王妃,有些仇,她日后再报。
她回眸看了一眼屋内,屋子里传来秦霜的声音,“澜儿,你的手让娘看看。”
“娘,我没事。”战澜笑着说道。
秦霜担忧地看着她的手,想到那日战澜为了她奋不顾身的样子,又想到战雪柔唯唯诺诺怕死的样子,这样一对比,她就知道谁是她的女儿了。
在生死的刹那,她明白了血脉相连的道理。
秦霜温柔地摸着战澜的手说道:“那可不行,娘找大夫再帮你看看,我可怜的女儿,你打仗的时候,一定在想家吧!”
说着说着,秦霜又开始抱着战澜哭起来。
战雪柔在门外隐隐约约听着,她心中对秦霜的那点爱和依赖,全部变成了恨意。
她起身一步步往外走,谢嬷嬷跟在她的身后说道:“夫人说为你租一个宅院。”
战雪柔冷笑了一声道:“不用你们假好心。”
说完,她便带着秋月和梦玲离开了。
谢嬷嬷望着战雪柔的背影啐了一口,“呸呸呸,什么东西,鸠占鹊巢的货色,明明是个山鸡,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
屋内,战澜用余光看着战雪柔一步一步走出将军府,她的眸光墨色翻涌,猎物已经离开了森林。
猎杀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人从逆境中生长,享受的是苦尽甘来的甜,若是从顺境中跌入泥潭,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苦难。
战澜如王兽一般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走向深渊,她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娘,我要去办些事情,明天再来看您。”
“澜儿,你不回来住吗?娘不是让你住她曾经住过的房子,有一处干净的别院,就在你大哥隔壁......”
战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