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云以前怕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后来怕她知道了觉得肮脏,现在不折手段逼她留在身边,又怕自己太疯让她害怕,做得太过让她伤心。
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怎么收手。
楚纤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她思前想后觉得他处心积虑设了这么大的圈子,不会仅仅是想让方荨死。
而且方荨一死,他就再没有钳制自己的把柄了。
她强压心里的担忧,尽量维持面上的平静,“陛下是在挖苦我吗?”
楚霁云喋喋的笑声听起来撕心裂肺,“好了好了,别生气。朕既答应你不动他,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他不识好歹,朕叫人把他绑起来抽了几鞭子而已。”
察觉她身体一颤,他笑着往她耳边呵气,“心疼了?”
楚纤歌自己都舍不得动方荨一根手指头,如何能不心疼。
“是。我不心疼他,难道心疼你?”楚纤歌四肢无力,内息匮乏,一个征战四境的人落到这种田地,可谓生不如死。
被软禁以来的所有愤怒不甘统统涌了上来,让她像个烧着的火苗。然而楚霁云非但不怒,反而把她胳膊抱得更紧了些,自顾自道,“他不值得你这样,你不知道他一面想让你宠他,一面又放不下旧爱,这次朕的人从阿四房里找到了新鲜的阿芙蓉。”
“他什么都认了。他就是要利用你让大宁分崩离析,让你远离朕,离间我们的关系。”
楚纤歌听得发蒙,但她知道楚霁云还没说完。
果然他单手支撑起身体,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的表情,又道,“他一早就看穿朕对你的心思,却不告诉你。他要是早点提醒你,朕也不会次次那么容易留下你。”
“他一听朕要追究杀死羽林卫的责任,迫不及待就签了和离书,要与皇姐断绝关系。”楚霁云怕她难受,也看见她眸光发颤,贴心地把人拢进怀里,可他不知道他的胸膛也是凉的。
“你看,朕早说过外头的人不能轻信。当时他为了你敢杀羽林卫,是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能替他撑着。现在知道你被朕囚禁深宫,没人能再保他安然,朕不过吓唬吓唬,他就不要你了。”
楚霁云搓着她发凉的后背,想安抚受了惊吓的猫儿。而楚纤歌终于知道他的目的是逼方荨和离。
她松了口气,只要不杀方荨···怎么样都好。
她不能再刺激楚霁云,起码要让方荨平安离开大宁。可他们···真的能放他平安吗?
楚霁云把和离书拿给她看,以为她会闹,甚至想好了一切应对措施。但出乎意料,她什么都没说,只揉了揉眼睛,“知道了。”
然后躺回被窝,由着楚霁云从背后抱着她抱了一整夜。
直到苏安进来伺候皇帝洗漱更衣,楚纤歌也跟着一并坐起来,看着楚霁云梳发戴冠,侍女上前给他换衣时,她突然开了口,“你第一次接受百官朝拜,是我帮你穿的龙袍。”
楚霁云一直从镜子里看着她,听她这一说,下意识拦住侍女,回头道,“那···皇姐可还愿意帮朕再穿一回?”
楚纤歌眉心微微一蹙,正当苏安以为两人又要闹不愉快时,纱帐一动,她从里头出来默不作声从侍女手里拿过衣裳,低垂的眉目看不出半点情绪。
“奴才告退。”苏安一挥手,伺候的人赶紧退到屏风外等着。
楚霁云挺直脊背,张开双臂,从镜子里看她弯着腰给自己整理腰封,回忆和现实交叠,不管她现在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足够让他忘乎所以。
看着她纤细的腰在身前随着动作一动再动,他惊觉自己极力压制的冲动在身体里乱窜,窜得心猿意马,窜得口干舌燥。
加上天还没亮,月影纱下的烛光若隐若现,那般妙曼身姿更勾人心魂。
他没忍住,大手扶住她的腰,楚纤歌动作一顿,慢慢站直身子,“好了。你该去上朝了。”
楚霁云哪能让她走,掐着腰把人拉进怀里,看她低眉顺目的样子,特别、特别想欺负她。
“朕···能亲你一下吗?”
楚纤歌双手紧握缩在胸前,看起来十分紧张,“你说过不会勉强我。”
“是。但朕希望皇姐明白,你现在和方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朕留你在身边,是要你做朕的皇后。”
楚纤歌忍着想把他打死的心思,轻飘飘说了句,“没人教过陛下,无名无份只能叫苟且。”
她厌恶的口气反而让楚霁云放松了警惕,她敏捷逃出楚霁云掌心,冷道,“我就不该过来帮你穿衣服。”
楚霁云笑着走出倚凤殿,楚纤歌很快换好衣服也跟了出去。
侍卫刚要阻拦,眼前金灿灿的腰牌一晃,他们纷纷俯首跪地,饶是再想不通,也不能拦拿着皇帝令牌的楚纤歌。
她就这么拿着令牌顺利进了天牢,即便知道楚霁云很快会得到消息,她也要见方荨一面。
与其求楚霁云,不如偷了他令牌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