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荨在府里等得着急。
管家接到乾宁宫送来的帖子,“太后生辰在五月初四,今年说是不必铺张浪费,端阳节一起过了就是。”
“太后在宫里宴请百官,还让人在湖上准备了赛龙舟,请公主和驸马早点过去。”
管家说完才发现方荨脸色苍白,帖子更是快被他抠破了。
“驸马爷,您没事吧?”
“公主还没回来吗?”
“没有消息。”
“我去赌坊看看。”
方荨着急的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管家一看他那样子也不敢劝,只赶紧安排人跟着。
方荨怎么能不急!
在他还能想起的预知结局里,太后这场端午宴根本就是冲楚纤歌去的。
因为迟迟无法从楚纤歌手里拿到兵权,太后拿了她手下两个得力副将的错处发作到楚纤歌身上,原本楚霁云护着她,但自己刻意在皇帝面前与楚纤歌暧昧,最终导致楚霁云恼羞成怒,强行褫夺楚纤歌一半兵权,还下令把她禁足宫内。
没过几日驻守城外的楚军造了反,打着救长公主的旗号,结果让她坐实了谋逆罪名。之后他留下休书回了南诏,后面才导致楚纤歌去南诏救他时孤身一人。
现在回想那造反的兵马必然是太后故意安排的。
无论如何楚纤歌不能再入陷阱,尤其如今她和百官的关系比预知世界里的还要糟糕,和楚霁云也早有了裂痕,万一事情再度发生,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必须让楚纤歌提前把那两个副将处置妥当,端阳节上更不能和楚霁云发生半点摩擦。
方荨心里急,根本没想过要怎么和楚纤歌解释还没发生的事情。
很快,他就在街上看到赌坊两个大字,但让他目光凝滞的是一队羽林卫进去了。
楚纤歌并没有惊动别人,为的就是出其不意掌握足够全的消息,羽林卫怎么会来?
难道皇帝也查到了什么?
不对。
赌坊是暴利,能在京城开赌坊必然有宫里的批文。简单点说,这能算皇帝私库,不见得宫里会派人管束,但绝不会长期放任不管。
方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让跟自己一起来的侍卫守在门前,“别让任何人进来。”
“驸马一个人怎么能行?”
“公主在里头,不会有事的。”
侍卫一听倒是放心了。
暗道密室。
楚纤歌急得徒手扑火,宋停看火苗蹿到她手背了,二话没说调转剑刃,把包袱挑离她怀间,“公主当心手!”
“东西没了,人抓回去再问就是。”
可他话音没落,地上的人猛地扑过来一脖子撞在剑上,当场血溅三尺。
那人倒在血泊里,倒看着楚纤歌,冲她咧咧嘴,笑得像诈尸。
楚纤歌眼皮一跳,四周突然亮起来,羽林卫突然举着火把闯进来,为首之人一看宋停的剑滴血,地上的人还在抽搐,而楚纤歌脚边是快烧完的账本。
“人赃并获,长公主真是太让陛下失望了!”
那人痛心疾首看着楚纤歌,手臂一挥,“把他们拿下!”
楚纤歌眉头一蹙,她似乎明白那人为什么临死前要对自己笑了。
楚纤歌带进来的侍卫旋即围成个圈子和羽林卫僵持不下,宋停挡在楚纤歌身前,冷眼看着对方,“放肆!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狗眼瞎了吗?这是长公主!”
羽林卫看过来的眼神让宋停觉得自己就是个谋逆叛贼。
“住口!段大人刚刚跟陛下禀报这里可能就是散播疯毒的毒窝,我等奉陛下之命而来,亲眼看到你们烧毁账本,还杀人灭口!”
“你说什么?”
宋停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外头那两个楚军都说了,是长公主吩咐他们过来做样子的。”羽林卫说得无比丝滑,义愤填膺的目光更是逼真得很难令人不信。
楚纤歌不得不承认中计了。
她还···当真是百口莫辩。
这要被带回宫去,面对那么多能说会道的文官···光是想想就头疼。
可不回去···这是羽林卫啊,等于楚霁云亲临,难不成她真要抗旨?
横竖都是坑,深一脚浅一脚都好不到哪去。
不过,楚霁云不是太后,她心里多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于是宋停感觉楚纤歌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立刻就猜到她的决定,果然听她道,“放下剑吧。”
“公主!”
宋停头一次违背她的命令,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他们要拿你,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楚纤歌失笑,瞧瞧这些手下真是被她惯坏了,违抗圣命都干得这么干脆···还愁羽林卫没证据么?
果然对面阵仗一改,羽林卫各个都提起对敌的谨慎。
“长公主无视圣旨,负隅顽抗,就别怪我等冒犯了!上!”
楚纤歌没拦住人,私心也不想拦。
倒不是她真的非要与楚霁云对抗,实在是这罪名让她不放心···可同样的,一打起来更麻烦了。
她很少置身这种为难之境,又生性不是能吃亏的人,眼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