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人类需要吃饭,楚纤歌觉得自己得死在方荨身边。
碧玉带人进来收拾时,她都不敢看那些下人的表情,甚至觉得外头吹来的风都让人脸红耳热。
赵嬷嬷特意请教过阿四,晚膳做的都是滋补又不上火的好东西,可是当楚纤歌发现自己夹菜的手都控制不住发抖时,终于生气了。
方荨不哄还好,一哄她就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药浴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觉又活过来,一出来见方荨坐在榻上等,她史无前例畏战了。
“不用换药吗?”没敢到上榻,她在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方荨现在看不得她出水芙蓉的模样,即便她已经把领子笼得严丝合缝,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虎狼。
“换过了,不打紧。倒是你的腰···”方荨下午一度告诉自己要小心,可结束的时候就开始懊悔。
楚纤歌喝茶润了润嗓子,摸摸腰上绷带,“还好,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方荨犹豫片刻,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白瓷瓶,还没说话脸先红了。
楚纤歌一看他这表情,心说不是又要玩什么花样吧?
当即被茶水呛得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方荨过来帮她拍背,结果楚纤歌一把抓住他腕子,凝眉道,“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方荨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耳根红得滴血,眸子里又是自责又是不安,“你误会了,我是想帮你拍拍背。”
楚纤歌绷紧的身体一松,“没事。”
方荨深呼吸两口气,慢慢蹲下来,双手老老实实放在她膝上,“我帮你涂点药就不疼了。”
说着眼睛还往她腹部以下看,楚纤歌被看得屁股一紧。
“涂了药恢复快,不然你走动起来与衣服摩擦会难受的。”
这话说的···楚纤歌还能说什么?
她内心一片狼藉,眼里更是生无可恋,“驸马想得可真周到。我自己涂,你累了半天,早点歇着吧。”
大概她是唯一一个被睡掉半条命还反过来安慰始作俑者的女人了。
哦对,这会儿她不得不把自己当个女人了。
方荨神色一软,探手帮她揉着腰窝,“我想帮你涂,可以吗?”
楚纤歌哪会拒绝他这样的哀求,咬牙再三确认,“只是涂药?”
“对。”
好吧。
虽然涂药的过程谁的眼神都不算清白,但方荨起码做了个人,忍住了。
然后一直帮她揉腰按摩,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楚纤歌竟慢慢睡着了,方荨就这么守了很久。
黎明时,噬心蛊意外开始发作。
他蹑手蹑脚走出寻欢阁,直到推开与寝殿的门才倒地打滚,等阿四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瞳孔更是有散开的迹象。
阿四吓得浑身发冷,把人扶到里头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药,“一下午孟浪,这会儿遭殃了吧?疼了你就想起我了,这几天不闻不问,过河拆桥···”
“哎呀,你撑着点,先服两颗,我给你用针。”
······
方荨模模糊糊看到阿四在床前抹眼泪,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就先伸手抓人。
“这儿呢。”阿四哽咽着,主动握住他的手。
方荨慢慢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一刻,你睡得不安稳。”阿四掖了掖被子,方荨这才看见他眼睛红得厉害。
“噬心蛊发作就是这样,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心里有数,死不了。”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阿四心急上火。
“不止噬心蛊,还有情花是不是?”
阿四见他脸色一凝,就知自己猜对了。
“噬心蛊不会因为你们同房就发作,昨日你瞳孔都散了,服了药一直到昏睡过去还捂着心口说疼。我看过你身体,疼的时候静脉发黑。”
“你和公主是情到浓时,只有情花最忌动情。”阿四越说眼神越恨,“他们究竟想怎样!连这么恶毒的东西都给你种!既然不信你,当初何必千方百计说服你来大宁···”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说到最后,阿四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方荨不想回忆南诏的人,也不想时刻记着结局里的残忍,他只想把这一生所有的心血用在楚纤歌身上。
可事实永远比他预料的难缠。
“南诏最怕我动情的人还能有谁?一旦我与公主日久生情,或者留恋大宁荣华富贵,她便不能再操控我。所以···都是算计,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我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我若是听话,她便让我多活两年,若是不听话···死在外头岂不更好。”
方荨越说,神色越凉,原本的绝望也慢慢演变成痛恨,“她想我死在大宁,便能拿捏公主。我偏要好好活着,偏要与公主白头到老,偏要!”
······
驸马总算在公主府一雪前耻,于是后院看门的大黑也沾了喜气,赵嬷嬷特意留了一根大棒骨给它,美其名曰普天同庆。
随之而来还有府里一众奴仆侍卫不断来找阿四求药。
阿四求之不得,本着童叟无欺的原则适当收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