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歌心里的方荨可是纯洁得比白纸还白。
以前多看他两眼都要生气,现在竟抵着她肩膀说些少儿不宜···
这、从哪学的?谁教他的!
她内心疯狂呐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自己的白月光变了色?
可一边又觉血液沸腾,多呆一秒都要流鼻血!不得不承认,美人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要了她的命。
方荨没听到她回答,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怕她觉得自己放荡,又怕她还不肯原谅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怨,只求眼下别推开自己。
楚纤歌明显觉得他把身体全部重量都靠了过来,下巴甚至还往自己脖颈上蹭,像···求宠的白猫儿。
她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心神,“哼,本公主岂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
心虚是一码事,嘴硬是另一码事。
方荨小动作一顿,眼里的光略微暗了些,可笑意不减反增,看起来更加魅惑,“公主自然不是,可···现在身子发抖的人也不是我啊。”
楚纤歌镇定不了,一只手猛地伸进被子,隔着若有似无的薄纱或重或轻地抚着。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慌张,对比之下,承受燎原之火的方荨就无法继续给自己捡面子了。
他瑟缩,躲避,喘息,甚至轻微挪动上半身主动往她手心贴。
他迫不及待,他比楚纤歌更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她需要他,喜欢他,原谅他,还像从前那样把他当作不可替代的唯一。
楚纤歌也就这点本事了,再多的她也没心理准备。
不过这场较量显然自己赢了,她停下动作,只用两根手指捏紧被角,终于拉开了一些距离。
方荨正被撩得发汗,忽然有冷气窜进被子,挑眸时带着点幽怨迷离,像喝多了酒一样。
哎···这眼神···楚纤歌觉得自己有罪!
都这样了她还能离开,真不是男人···哦不,真不是女人···
诶,也不对。
反正就那个意思。
她不敢多看,神色也有些凌乱慌张,“咳咳,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炒几个素菜?”
方荨失望,又觉得理应如此。
随即收拾好心情,欣慰地看着她,“不饿。公主能不能别走,多陪陪我。”
“呃···”
楚纤歌心说,还有这好!可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还有很多事处理,雪岭边界线一触即发,你既醒了,我也不能再拖着,得与陛下好好聊聊。”
方荨知道这不是托词,他为自保杀了索拉,她为了救自己又杀了图鲁蒙,雪岭一下痛失新旧两个首领···消息不能压太久,一旦发生暴动,楚纤歌势必要亲自跑一趟。
可她的身体···
他痛恨从前没有真正用心为她治疗,又愧疚连累她面对更多。
楚纤歌看他眼下一片乌青,眸子里还有血丝,头一次无障碍读懂了他的内疚和担忧。这感觉真奇妙,又舍不得他皱眉,又享受被他真心地在乎。
“是本公主与人不善,才招来这么多算计。你别多想,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你是因我受累了。”她垂眸看着他的手,眼底冷意转瞬即逝。
方荨闻言,神色又暖又急,想解释怪自己处置不够妥当,但话到嘴边一顿,却说,“我与公主是夫妻,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这几个字出口容易,分量却足够压得楚纤歌喘不上气。
她因征战杀伐的缘故,这个年纪看淡的东西太多了,即便从前爱死了方荨也不敢做这样的承诺。眼下,他却目光灼灼,言之凿凿,说了这样重的情话。
“从前你都没怪罪我袒护细作,这一回我庆幸自己当时跑得快挡下那一箭。”方荨昂首看着她,用绑满绷带的双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笑容干净认真。
他心里从此明朗了。
虽然,噬心蛊已经隐约开始发作,但他不怕。
楚纤歌原本又想摸索自己眉毛,手指忽然变了方向,轻轻描起他的轮廓来。
“方荨,你想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再···让本公主失望,哪怕一点点···都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方荨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此刻桃花眼里的光灿若星辰,“是,只要你原谅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激动得不知该怎么办,楚纤歌太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于是咬紧牙根克制住想随他一起疯狂的冲动,又忍着护甲戳骨的疼痛,倾斜着腰,在他眼睛上轻轻落了一吻。
带着安抚和回应。
他的睫毛真如蝶翅般轻柔,颤抖的时候扫得她心痒痒。
而方荨僵愣着,直至她走出营帐,与侍卫说话的声音远远传进来,他才重新恢复呼吸,不过刚一喘息,心脏就痛得如抽筋扒皮。
阿四端着药进来,一看他几乎滚到地上,冷汗洇湿了薄纱里衣,双手棒槌似的抵着心口。
“驸马!”
阿四把他抱起来,看他把下唇都咬出了血,心疼得直落泪,“发作了是不是?难受就喊出来,这么忍着····”
方荨捕捉了两口空气,无力地摇摇头,眼神看了看外头,“她、她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