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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洛再次在寒玉榻上醒来,忆起自己方才催动追魂镜寻李墨白的魂魄时,竟因心口剧痛而口吐鲜血、失去仙识。
下了趟凡世,竟如此不中用了吗?催动追魂镜的区区仙法,于她来说本应如自然而然地动了下手指般,不费吹灰之力。
她扯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追魂镜的缘故,是仙元,心口深处的仙元好似要寸寸碎裂般生疼。
织宿站在榻旁,见她醒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脸上却仍是带着浓重的担忧之色,和声细语道:
“殿下昏睡了半日有余,可算是醒了。您向来仙体康健,从前从未生过病。天帝天后吓坏了,叫了整个丹心殿的医仙来诊治。”
见她神色木然地不言不语,织宿继续道:“殿下情伤入骨、悲极攻心,已是伤及仙元了。天帝天后一直守着殿下,刚刚离去。”
倾洛仍是沉默不语,她自然知晓天界为何会对她伤了仙元之事如此紧张,天族的仙力及性命皆系于仙元,如若仙元重伤消逝,那即便是如天帝天后般立于天族之巅的仙者,亦会羽化成空。
可她自己心里却并没有因仙元受损而感到害怕,她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凡间的昏君佞臣日日跪拜天女,可却不知他们视若蝼蚁的赵青汐便是天女。
萧岐一直以为,若那“不祥之人”活着,便可如高人曾预言般,令萧岐坠入深渊。却未曾想过,只有那所谓的“不祥之人”死了,她才真的有了本事令预言成真。
下凡世前,她只因觉得有趣,便吩咐织宿不要书写她的命格,谁能想到当初的一时玩闹之举,竟给许多人带去劫难。
有趣?现在的倾洛方能明白,高高在上之人的所谓有趣,就好似一粒自天而降的沙粒,天宫之人一时兴起挥了一粒下去,落在一个普通凡人身上,却可能是一座沉重而无望的大山。
不公平,但这就是真实的七族三界,令人无计可施,亦无可奈何。
当然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倾魂笛离身,凡世的她便会陷入昏迷且气息渐弱。她的凡世命元系于倾魂笛,倾魂笛离身,她便应在一盏茶的时间回归仙位。
可当初织宿施法时以天族时间为依据,却忘了天上一日凡世一年。因此阴差阳错的,这一盏茶的时间竟使得每每倾魂笛离身,她仍可在凡世苟延残喘几日。
“织宿......”
倾洛张了张口,似是有事要说。
织宿俯下身子,“殿下请吩咐。”
倾洛却只是红了红眼眶,“本宫掌天下宿命,却被命运戏弄得如此狼狈。”
声音虽轻,却令织宿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时殿外传来汐瑶宫守卫悠长的声音:“恭迎天帝驾临!”
织宿见倾洛仍是不为所动,便独自走到大殿,低头以揖礼相迎。
天帝沧玉对织宿点点头,径直走到倾洛寝卧,见她已醒转,紧皱的眉头稍有松弛,威严的气宇瞬时化为一个普通父亲的丝丝慈爱。
他叹口气坐在她榻边,“洛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倾洛朱唇微启,却不知该说什么,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惯常对天帝天后任性撒娇,无话不言。可此刻心头如千只虫蚁啃噬、万般真火灼烧的痛楚却无法言说。
“你母后未曾见你受过苦,哭了几个时辰,将将睡下。织宿说了你为倾魂笛入凡世的事,你在凡世……经历了许多,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
天帝眼里满是疲惫,似是在倾洛昏睡的这短短时日中瞬时苍老了些,可他位极众仙之首,明明不会衰老。
“可是,洛洛,天宫仙姿数月,人世俯仰已百年。你于凡世历劫二十余载,在这天宫不过半月有余。何苦为了一个凡人伤情至此,损伤仙元?”
是啊,她不再是那个弱小到任人揉捏之人,而是权倾三界的天女娘娘,尊位至高,仙法超群。七族三界再无一人可欺侮于她,她挥一挥手便能让凡间的昏君佞臣和那些曾经欺凌过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亦不再是那个父厌母逝的可怜孤儿,她的父亲母亲恩爱数十万载,将她视若珍宝。
可是那又怎样,深爱之人已然魂销骨灭,她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
赵青汐尚可为他生死相随,可她倾洛身为天女,却不能弃天帝天后、更不能弃她身为天女的职责于不顾。
他们不能厮守,亦无法生死相随。
天帝沉沉叹了口气,抬起手,手掌向上,伴着清透的光芒,一个精巧剔透的玉盒现于掌心。他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块乳白色的软嫩酥糕。
他一面拿起酥糕喂到倾洛唇边,一面道:“你最爱吃这个,我已将一万年的灵力注入这杏花酥,助你修复受损的仙元。”
见她并未张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