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慌忙闪躲,飞镖直挺挺地插入临着廊道的窗棂,惊魂未定之际,房门倏然打开,柏聿和陆初言皆是一惊,齐齐望去,是鱼玄惢。
她正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目光在柏聿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吁了一口气道:“公子,奴家在楼外见有寒光利刃急速飞入,你们没事吧?”
“无碍。”柏聿神色肃然,踱至飞镖处,镖身入木三分,可见这使镖之人力道强劲,手段亦是狠辣。他伸手将飞镖拔下,日光下锋刃处泛着晶莹的寒光。
“是叶家镖,镖身淬了毒。”陆初言沉声开口。
鱼玄惢忧惧交加地看向柏聿,只见他正看着手上的飞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陆初言沉吟着开口:“那叶尘心胸狭窄,行事狠辣,对柏兄你不会就此罢休,我可派一个衙役暗中相护。”
“无妨,官府正忙着查探河里那对农家夫妇的案子,不必为我分散人手”,柏聿看向陆初言,眉目坦然:
“我自己的事,自己自当面对。”
鱼玄惢看着他决然的眸光,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待陆初言叹着气离开,鱼玄惢忍不住幽幽地开了口:“公子何必为了奴家开罪那暴戾之徒?”
柏聿愣了一下,垂眸道:“不知为何,看不得你被他欺负。”
她纤纤素手轻轻抚动他的手,在他不明所以的惊讶目光中,将他牵至榻边坐下。
“公子,是不是喜欢奴家,心悦奴家?见到奴家便心跳不已?”
他闻言眸光一滞,脸上登时爬上一抹绯红,与那额间绯红交相辉映,令男子的高大气宇中沁了一抹情意羞涩。
“我……我不知道,只知这几日时常想起你,想见你。现下见到了,心里又有些慌乱。”
他正支支吾吾地说着,突然惊觉不知何时,双手已被置于身后,手腕处被以丝帕缠住,动弹不得。
而鱼玄惢,正慢慢解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他匀称刚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所幸这丝帕并不结实,他一面意欲挣开束缚,一面惊讶万分地开口:
“阿惢,你要做什……”
话到半截却被她倏然贴近的娇媚俏脸堵了回去。
她凝神看着他,眼含秋波,吐气如兰,丹唇好似冶艳的花瓣,沁着魅惑的光泽。
他整个人蓦地僵住动弹不得,只感觉浑身燥热,呼吸急促。
她的唇越来越近,他耳根通红地吞了一下口水,却见她的唇并未吻上来,而是缓缓向下,停在他心口处,朱唇微启咬了下去。
胸口处传来的酥麻疼痛令他浑身酥软,他咬住下唇,被丝帕束缚的手紧握成拳。
鱼玄惢满意地看着他胸前心口处深深的齿印,心下舒了一口气:如影丝已经种进去了。
她轻柔地为他解开丝帕,抬眸却见他眼里汹涌着烈火般的灼热情欲,额间妖冶的鲜红灼然欲滴,仿佛欲喷薄而出。
“奴家记起还有些事!公子改日再来造访!”鱼玄惢心如鹿撞,慌乱不已地一股脑将他推出门外。
她绯红着脸靠在房门上,仿佛可以听到一门之隔的粗重呼吸声。
“柏公子今日证明得极好。”鱼玄惢对着房门轻声道。
想象着柏聿正站在门外低沉轻笑,她的嘴角亦勾起一抹甜笑。
他愉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鱼玄惢却突然跌坐在地,体内突如其来的灼烧剧痛令她无法站立。
纵使已然身历过诸多刑罚,玲珑心灼魂之苦却仍是从未有过的痛不欲生。她将手指放入口中,鲜血自嘴角溢出,她在浓烈的血腥味中极力克制着自口中溢出的痛楚之声。
这一次她未能再有冤屈之感,如影丝乃心意缠绵之丝,只有双方皆是情浓之时方可种下。如今她已将如影丝种入他的心口,便不得不承认,她本是巫夷族圣女,这世上最不该动情之人,却已是凡心情动,无法自持。
从今以后,她便可以如影随形般感应他身在何处,体味他的七情五感,喜他所喜,痛他所痛。如此,便可尽力护他周全。
“你当真以为可以拿徐员外压我?!哈哈哈,可笑!呸!”叶尘狂妄地大笑着,一口啐在柏聿脸上。
雨水混着血水从他满是伤痕的俊美面庞上滴落在地。
叶尘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强迫他站起来,阴狠的脸上透着不屑:“我告诉你,柏大公子!徐员外靠着我不怕脏了手,才能灭了他的原配妻子,他有把柄在我手上!还有其他人,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就算现在活活打死你,也没有人能奈我何!”
叶尘松开手,看着他全身失去支撑瘫倒在地,冷笑着道:
“你现在是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我看你如何再同阿惢在一起?!”
柏聿强撑着抬起头,曾经如朗月般明澈的双眸现在却只能看到一片血色,他对着虚无的空气一字一顿道:“你离她远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叶尘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雨水滂沱,鲜血如注。
鱼玄惢带着陆初言和衙差们赶到时,柏聿周遭乌压压的三教九流们如作鸟兽散般地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