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汐和萧逸正苦思不得其解地发着愁,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入耳畔,“若雪,呦,你陪着两个娘里娘气的小白脸作甚?大爷我来了,还不快滚过来作陪!”
她顺着若雪惊惧的目光抬眼望去,只见说话之人高大壮硕,相貌粗犷,腰身佩剑,身形气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感受到紧贴着的身子瑟缩地发着抖,她看回若雪,见她轻轻向下扯了扯衣袖,方才注意到她雪白的手腕上隐隐显着几道淡紫色的伤痕。
赵青汐心里登时了然了个大概,她既怜又怒,将若雪揽在身后,抬起头迎面直视那凶煞之人。她脸上毫无惧色,目光灼灼,掷地有声:“小爷我已经点了她!”
对面之人显然未曾料到这看起来文弱清雅的公子,竟有如此不卑不亢的刚毅之态。他愣了一瞬,便登时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眼中凶光毕露。
若雪惊得脸色惨白,捏着赵青汐的衣角:“他是黎州首富徐家的护院教头叶尘。”
赵青汐闻言暗自琢磨:黎州首富徐家?那不是猎鸳案第二对遇难鸳鸯中惨死的富商吗?
若雪声音微微颤抖,继续道:“他素来跋扈狠厉,公子打不过他的。”
说着便站起身道:“叶教头莫生气,奴家这就陪爷多饮几杯。”
赵青汐内心瑟缩了几分,脑中响起李墨白的声音:“你是我的友人,是卖花之人和云拂百姓的贵人。”
如若此刻退缩,容着暴戾之徒欺负身不由己的弱女子,怎能当得起他心中的侠义友人。
她站起身,字字铿锵:“我说过,这姑娘,小爷我已经包了!”
萧逸看向脸色已然铁青的叶尘,不动声色地悄然将身子挡在赵青汐身前。
叶尘的佩剑倏然出鞘,寒锋直挺挺地逼向赵青汐,萧逸慌忙以掌心将剑打偏了几寸,剑锋从她束发的发带上凛冽划过。发带断裂,青丝尽数散落腰间,她低下头,略显慌乱。
叶尘眼前一亮,握着剑的手蓦地一抖,瞪目结舌地呆愣在地,喃喃自语:黎州竟有如此貌美倾城的女子。
他的嘴角随即掀起邪笑:“小娘子何以扮作男子?”
见赵青汐默不作声,他一步步走近,眼里欲波横流:“如此貌美倾城,何不共饮美酒,莫要虚度了良辰。”
他因习武而粗粝的大手伸向她的粉颊,正欲碰触,手腕却倏然被一双玉指修长的手牢牢攥住。
“不要碰她!”萧逸一扫往日贵公子之气,神情凛然,目露杀意。
“出现在这烟花柳巷的女子,大爷我想碰便碰,你能奈我何!”叶尘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手腕却被禁锢得更紧,不得动弹。
他抬头,见萧逸目中寒意如冷箭般锋利:“孤是当朝太子,你动她,我便诛了你的九族!”
“你是太子?!那我便是皇帝,让你跪下叫爹!”叶尘轻蔑地冷笑着,持剑的右手慢慢抬起。
“糟了!”赵青汐心下一慌,正欲上前阻止。
“住手!”随着清冷的男声传来,一袭飘逸的白衣以迅雷之势从大门处飞入,叶尘尚未看清人影,胸口便遭了沉闷一脚,横飞出两三米开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待他缓过神来抬头看去,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正背着双手翩然立于萧逸身侧。
柳知府和南宫岸止带着一众官差紧随其后,亦匆匆进了怡月楼的门。
萧逸眸中闪着震惊之色:“先生,你会武功?”
李墨白未言语,他慢慢走到赵青汐身前,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她讶异的眸子上。
他的眼神里有担心,有气恼,有责备,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涩。赵青汐知道自己闯了祸,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一句“殿下”,令正挣扎着爬起身的叶尘再次倏然跌坐在地,他目露惊恐,额前渗出细密的冷汗。
此时柳知府目瞪口呆,牛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心想李墨白这一行人搞的这一出出的,甚是费眼睛。
南宫岸止亦是惊异不已,眸中透着惶恐,亦莫名闪过一丝怨恨。
“与青汐无关,是我的主意。”萧逸见李墨白面色阴沉,赶忙开口解释。
青汐?单独相伴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时候不长,倒已是熟稔至此。李墨白仍是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夹了一丝愠怒,声音冷如寒冰,透着丝丝寒意:“京都贵女,自幼习书,行事却如此任意妄为,置殿下于险境。早知如此,便不该带你走这一趟!”
任意妄为?呵,她嘴角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不过是又一次遭人嫌恶罢了,他与旁人原来并无不同。
她仰起头,四目相对,他们的脸如此贴近,他可以感到她温热的气息,看到她眼里的氤氲雾气。心中陡然疼了一下,他克制住将手抚上她面颊的冲动,转过身拂袖离去。
柳知府见状,瞥了叶尘一眼,匆匆吩咐了一句:“押下去关起来!待太子殿下和李大人发落!”
接着便匆匆走到萧逸面前,恭敬地跪下行磕头礼:“微臣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萧逸低下头,大大方方地将其扶起:“不知者不罪,柳知府请起。”
赵青汐收回怔怔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