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见是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子立在进门之处,身边还跟着一个妙龄丫头。
此人如此桀骜,引得宋禾儿极度不适。
“不知这位姑姑从何处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旁边的小丫头冷哼一声,十分瞧不起人地样子,“哼,这可是咱们琼楼的大掌柜,江宁做酒楼生意的头号人物,阮三娘。”
阮三娘?
宋禾儿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她并不是什么旁的闲杂人等,而是阮文萧的姑姑。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阮文萧的姑母在江宁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且不说样貌气度,就连言辞举止也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原来是大掌柜到此,失敬了,不知道小女有哪些不妥之处,能劳烦您大驾光临。”
阮三娘淡淡一笑,迈开步子,步态雍容地走到了桌子旁边,提了裙衫坐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禾儿上下打量。
“模样倒是清秀可人,家是哪里的?我们家文萧的确是世间难找的男儿,你几次三番的派人联络他,不知是何居心啊?”
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以为自己是个狐媚子,跑到这晏夜楼来,就是特地来勾引她侄子的!
“您多虑了,我与阮公子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我今日来,不过是想向他讨教一下酒楼营生的事情,并没有其他想法。”
显然,阮三娘根本不信,甚至还把宋禾儿所说的话当成一个笑话。
“讨教?怎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出来闯荡江湖,家里人也放心吗?你要知道,在这江宁做生意,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手中有白花花的银子不说,上边也得和官府通着气,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的爹娘会担心你的。”
宋禾儿见她屡次三番出言羞辱自己,也不好再顾忌什么长辈不长辈的,直接回怼过去:“这位娘子说话真的好生有趣,天下的买卖天下做,你凭什么就敢说,这酒楼你做得,我却做不得?就凭我年纪小,还是凭你的一双眼睛?”
阮三娘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倔强的丫头,口齿伶俐,句句戳人心肺。
旁边跟随的小丫头上了劲儿,直接吼道:“你倒是狂气,你可要记住,现在你是在谁的地盘上,便是你做了酒楼生意,没个十年八年的,你也在江宁站不稳脚跟!”
宋禾儿瞥了她一眼,根本不把这个黄毛丫头放在心上,“我只需要三个月。”
阮三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今日我来您这晏夜楼,本无旁的心思,若您不喜欢,我下次不来就是了,现在我便退房,该付您多少银子,我会分文不落的全部给您。”
“你吃的起一日,未必吃的起两日,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来了,免得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教坏了我家文萧。”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宋禾儿本想着结了账就离开的,可瞧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好似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来勾引她侄子一样!
“请问您就是这样对待您的客人的吗?都说您是这江宁响当当的生意人呢!不曾想为人处世却是这么差劲,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揣度别人,难不成略平头正脸些的女子都会去纠缠那些男女之事?你进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把我羞辱一通,且不说不是你这里的客人,便是寻常人进了你这家店,你也不该用这样一副嘴脸对待人家吧,说出去当真是叫人笑话!”
阮三娘也不是个吃味儿的人,见宋禾儿说话的口气不好,立马拉下了脸,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碗给丢到了地上,“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勾栏瓦舍里出来的货色,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耀武扬威?老娘闯荡江湖的时候,怕是你还没有出生呢!”
阮三娘是个口无遮拦的,如今竟然连勾栏瓦舍这样的词汇都说的出来,实在是不得不叫人生气!
“勾栏瓦舍?我便不是闺阁千金,也是寻常人家的好姑娘,你这般说话,是在糟贱谁?”
“我说的就是你!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了急躁的脚步声,片刻功夫,一道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进门之处。
“姑母说话要注意!”
阮文萧黑着脸,好似从地狱里来得罗刹一般,剑眉利目,面无表情的盯着坐在桌旁的阮三娘和她的侍女。
“文萧,姑母这可是为你好啊!你和这等子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会毁了你的!”
“姑母慎言,你用这般说词糟践人家的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
阮三娘有些尴尬,许是被自己侄子训斥了的原因,面上有些挂不住。
“这就是你和姑母说话的态度吗?要知道,我千方百计把你从中原带到南诏,一心盼你早日谋个好前程,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么埋怨我?”
阮文萧舒了口气,对着阮三娘身旁的侍女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退下去。
小侍女方才也没少给宋禾儿脸色瞧,如今瞧见阮文萧这护着她的模样,心中便已有数,赶紧关上门,匆匆离开了.....
“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