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赋的脸色有些难看,宋禾儿望着他,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出事儿了?”宋禾儿小声问道。
宋箫玉没有在这里继续逗留,而是叫着一直守在岸边的李强一起离开了。
江怀赋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的开口回道:“已经过身了,她带来的两个孩子,男孩生了一场大病,宫中的几个医官都没能救治过来,便也跟着去了,只剩了一个女娃娃,现在被留在西洲一个茶肆中做工。”
宋禾儿有些吃惊,死了?人就这么死了?
她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三人身体可都是健壮的,纵然肃玉媳妇是个扶不起来的弱女子,但是她爱孩子胜过爱自己。
即便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好好照顾身体,不让自己那么快就病倒的。
这下可行了,不但自己搭上了一条性命,还把自己的孩子也给连累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你以前从未跟我提起过。”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提出来不过是徒增一份伤感,再说了,当初也是她自己主动放弃和你们一起离开了,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江怀赋的话虽然说的有些狠,但事实的确如此,若不是她自己多事儿,与李强媳妇生了矛盾,自请留在西洲,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她是流犯,自私离开队伍,恐会给整个家族惹来麻烦,秦小娘她们尚且还不追究她的自私行为,如今死了,倒也算是个解脱,也省得哪天官府突然想起来,带兵去寻人。
“我没有伤感,只是为孩子惋惜,那么好的年纪,就折损在了半路上,若是跟我们来到忻州,纵然过不上好日子,总会平安长大的。”
江怀赋笑了笑,伸出纤长的手指,替她抹去了眼角的余光。
一丝冰凉的触感,这才让宋禾儿发觉,她竟然哭了。
“你这个人,说你狠吧,有时候是真的狠,可现在瞧起来,你又像有一颗救苦救难的菩萨心。”
宋禾儿瞪了他一眼,“我本就不是那没了心肝的人!”
江怀赋望着她,笑意更浓,“别人不了解,但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你这么要强,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为了你阿娘和族人的百年基业,你也是为了自己,你要向上天证明,你是不会屈服于命运的。”
宋禾儿有些心慌,虽然江怀赋没有完全说对,但是这一点对她的评价,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她从未来来到这里,若说对原主的亲娘与弟弟有多情深似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尽了原主的义务照顾他们罢了。
最多的,还是为了证明自己。
她才不愿意无声无息的成了这个时代的垫脚石,无论遭遇有多么不好,如今的她只想着证明,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逆天改命!也不枉她白来这里一趟。
“你真是过分自信,你凭什么说了解我,就连我爹娘有的时候也猜不透我的心思。”宋禾儿说罢便要离开。
江怀赋没有说话,而是命了两个小厮前去跟随。
宋禾儿望着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不禁皱眉,“我三叔和李强叔叔不是已经把原材带回去了吗?”
“这是黏土,你们先前两日不是找我要黏土吗,如今找来了,明日糊在砖石上,夜里便不会透风了。”
“嗯.....谢谢。”
“你一个人拿不了,你三叔他们走的又快,所以我让这二人给你送回去。”
宋禾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跟着小厮一起离开了岸边。
走了许久,她蓦然回头,见江怀赋依旧屹立在岸边,皎洁的月光将他伟岸的身材打落在地面上拉的修长。
额下剑眉入鬓,一双迷离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渐渐显得有些模糊。
宋禾儿不禁舒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与她日夜纠缠,难保日后会有莫名奇怪的感情产生。
可她早就不是什么十五六岁的姑娘了,她这颗心早已属于未来,属于基业,怕是永远也不会留情了......
“宋姑娘,已经到了,东西我给你放在这里,我们要回去复命了。”
旁边的小厮突然提醒道。
宋禾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出神许久了。
“谢谢,你们回去一路小心。”
“是。”
说罢,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张秀娥似乎是听见了外边的动静,披上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望着前边两道模糊的身影问道:“是谁啊?”
“嗯.....江怀赋身边的随从,给咱们送的黏土,银钱就从下次的工钱里抵扣。”
“难为他还想着这件事情。”张秀娥的笑意很浓,似乎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你三叔同我说了,他也觉着江怀赋这人不错,一表人才,为人也端正,并没有因为自己先前的身份就托大摆谱,如今他肯帮你,也定是有当日的情义在,如果你......”
“诶呀,没有!”宋禾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我方才也同你阿娘说了这件事情,以前我们让你远离他,无非就是因为他的身份,现如今,他舍弃了王宫中的富贵,肯到南诏建一份基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