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宽阔的河面行驶过去到河对岸,只需要半个时辰。
宋禾儿只觉在船上待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就到了下船的时间。
靠岸之后,江怀赋便寻了一辆马车,载着二人朝南诏的集市行去。
南诏的繁华,让她一时间想起了上京城。
小的时候,因为自己是庶出,所以并不能跟着嫡母大娘子出门去,即便是到了元宵佳节赏灯的时候,也只有等她们回来,府中静谧了,她才敢和女使偷偷跑出去看一眼......
说实话,那些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还不如现在这般纵情恣意,虽然吃的住的不如将军府奢华,人前人后的也不如将军府体面。
但对于她这个有异能空间的现代人来说,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更惬意。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将宋禾儿吓了一跳。
江怀赋已经披好了斗篷,正等着她下车。
“哦,没什么,只是再想,一会儿要买点什么。”
江怀赋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你既然不缺银钱,那为何不直接找我买东西,非要领了差事回去做工,挣了银子再来找我呢?”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身上有钱的事情,我阿娘她们并不知情,难道要让她们以为,我是个顺手牵羊的盗贼吗?临了了,我还要顺走一些将军府的钱财,这多丢人?”
江怀赋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不再说话。
南诏的长街很宽很热闹,二人换了南诏的服饰,走在街上并不是很惹眼。
“客官,要不要看一些绸缎,这可是我们南诏当地最有名的丝绸。”
说着,那商贩就随意挑了一块颜色鲜艳的丝绸,递给了江怀赋。
时不时的还拿眼扫一下宋禾儿,似乎是把她当成了江怀赋的相好一般,眼神意犹未尽。
宋禾儿也时不时的回敬他一个白眼,意思是在警告他,不要在盯着她上看下看。
“喜欢吗?很衬你的肤色。”江怀赋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宋禾儿抬眼间,正好撞见了他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我??我们又不是来买衣服的.....”
江怀赋似乎并没有把宋禾儿的话听进去,反而还是刚才那一副形态。
拿了丝绸,擅自在宋禾儿身上比较。
“你肌肤胜雪,等到了来年夏季,裁了这丝绸做衣服,定当不错。”
听了江怀赋这话,那商贩也跟着附和起来,“这位娘子肤色白,样貌也好,穿这红色定然好看,你家相公真有眼光!”
宋禾儿红了脸,即刻制止了他,“你这小厮,说话这般无礼,你怎就可以断定,我是他的妻子,而非他的妹妹呢?况且我带着面纱,你并未瞧见我的真容,可见你说的并不是真话,只是敷衍罢了。”
江怀赋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商贩见势,这才发觉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向宋禾儿道歉。
“对不起姑娘,小的眼拙,一时看走眼了,请您莫要见怪。”
宋禾儿心中有气,只好别过了头,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江怀赋也抹不开自己的面子,只好给了那商贩几两银钱,将那半匹丝绸买了下来。
“你买这些做什么?我是穿不上,难不成在这边陲之地,日日要穿红着绿的去干活吗?保不准会被人说成怪物。”
江怀赋舒了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回道:“你只觉得我是买了你穿不上的丝绸,可却没有想到,这些样品,的确是南诏一等一的货色,你就不想拿回去细细研究,然后自己也开一个作坊吗?就你这样,还整日夸下海口说什么要做生意,如果连这点脑子也没有,那还做什么?”
经过一番训斥,宋禾儿的脸颊更红了,不过她承认,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她也就是被商贩方才那一句话弄得有点恼火,一时间没有分出心来罢了......
“好吧,这次算我错了,不过你说的这个生意,起步太大了,根本不可能一步登天,还是要从最底层做起,比如裁衣,角尺,缝补,浆洗,店面一日一日的做大,才不会惹人怀疑。”
江怀赋放缓了步子,静静地观察着宋禾儿的神色。
“就凭你昨日给我的那个簪子便可知道,你就算在这南诏开上十个作坊也是绰绰有余,若是不想惹眼,那便雇了人来做也是一样的。”
宋禾儿虽然也想这么做,这种经营模式在现代来说,就是资本,完全不用自己出一分力,钱就可以乖乖的进自己的腰包,用便宜的劳工来生产效益,层层压榨,层层剥削,这种方法是最舒服的挣钱模式,但是她还是想亲自过一把瘾。
“我若做事,必定要做成一件,绝不敷衍,而且我要亲自着手去做,殿下在西洲当贵族当惯了,自然是越轻松的越好,完全失了生活的乐趣。”
宋禾儿只想过一把嘴瘾,狠狠的说教一番,谁知道又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江怀赋的随从即刻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姑娘是不是累了,不如咱们找个茶楼休息一下吧。”
果真如她所想,江怀赋的脸色又黑了下来,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抿着薄唇,冷冷的没有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