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儿抬起头,见不远处走来了几个蓬头垢面的脏兮兮的老妇人,年岁上虽然大了些,但说话的力气却是实打实的足,恨不得将嗓子眼儿喊破了。
“你们是什么人?”秦小娘问道。
其中一个稍微胖大的女人,昂首挺胸地抬起头,好似自己占了理一般,恨不得将人生吞了。
“我说了,这块地方是我们先瞧见的,你们赶紧收拾了东西,滚到一边去!”
张秀娥冷笑一声,撸起了袖子,也学着他们的模样走上前去,回怼道:“写你们名写你们姓了?我们来之前这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怎么我们刚收拾好,你们就过来了,咋滴,掂量着我们几个好欺负是吧?”
胖妇人的体型和张秀娥看上去差不多,二人若是动起手来,是谁也占不了便宜去。
“我说是就是,在这块地方,就是我们姐儿几个说了算,你们要是不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宋禾儿也不清楚她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论人数,她们三人,这边十余人,即便是打起来,也是打不过的,怎的如今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怎么,要打架不成?”
“打架?即便是动手,也不是我们和你们这群人打,我都说了,识相点,就赶紧搬走,不然等我们叫了人来,你们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听她这样说,宋禾儿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她们背后也有靠山,可是在这忻州地界,除却宋箫齐与那个不知廉耻的赵长明有这种本事以外,谁还会使银子雇这些疯妇人来捣乱?
秦小娘上下打量了她们一圈,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要说你们先看到的,那也得有个凭据,我记得之前住在山洞里的一家三口,是一位娘子带着孩子,还有一个抱病的老妇,这才刚搬走一日的时间,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胖女人根本不屑这种质问,看来对于这一切,她是知道的。
所以宋禾儿敢断定,定是那该死的赵长明昨日在她们手里吃了亏,心中多有不甘,这才找了几个女人过来闹事。
“总之,你们搬还是不搬?”
宋禾儿一鼓作气,走上前去,直勾勾地迎上那胖女人的视线,“不搬,我看你们能怎样!”
胖女人坏坏一笑,“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姐妹们,回去叫人抄家伙,把这里一把火点了!”
“你岂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胖女人转过身就带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宋箫玉急急忙忙地从一旁走了过来,将张秀娥拉到了一旁,又对宋禾儿说道:“你们何必惹怒她们?方才我本想说话的,只是都是女人,我若插嘴有点犯不上。”
张秀娥一听,脾气又上来了,怒瞪着宋箫玉吼道:“你倒是在这烂好心起来了,有本事,你去应对,我看你们解决那些蛮横无理的老妖婆。”
“我又没说忍让她们,我的意思是说,应该花些时间拖住她们,我和李强好去弄清楚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哟,现在到谈论起兵法来了,我看你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怎么说话这样,简直是过分的要命!”
眼瞧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秦小娘赶忙上前阻拦,“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应该想想办法才是,万一他们真的搬来救兵,咱们可就要吃亏了!”
“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救兵,不过就是一些在忻州服役的犯人罢了!”张秀娥回道。
人虽然都不是能打的,但若来个十几个,她们也是应对不开。
宋禾儿左思右想,终于想得了一个办法。
这些叼妇可以叫人,她们就不可以?
“阿娘,咱们还有多少银钱?”
秦小娘转过头,瞧了瞧平日里管钱的春娆。
春娆见势,从旁边的木箱子里,翻出了钱袋,细细数了一番,然后回道:“约莫二百多文。”
“拿着它,去到咱们之前住的附近,找几个脾气大一点的妇人,就说愿意以一个人头一文钱的价格雇佣她们过来帮一个小忙,若她们问什么忙,就说是打扫房子。”
“打扫?”春娆有些不解。
宋禾儿笑了笑回道:“纵然咱们不动武,也要在气势上压她们一头啊!”
宋箫玉在一旁拍手叫好,“不愧是将军的女儿,连兵法也信手拈来,你小娘果真是会教育孩子,将你养的这么好。”
“三叔,你就别夸我了,还不赶紧拿了钱去办事,难不成让我和五姑姑一起去吗?”
“那好,我这就去,约莫花掉二十文钱就够了。”
说罢,宋箫齐拿着钱袋便离开了。
秦小娘满面春风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欣慰说道:“我这一生没什么福气,最大的福报便是生了你。”
宋禾儿俏皮一笑:“那我也是遗传了阿娘优点啊,才会变得这么聪明。”
田娘子将孩子们全部带进了山洞里,留着春娣与春娆看孩子,又点了煤油灯,并且嘱咐里边的人,无论外边发出什么声响,都不许出来看。
宋箫玉的动作很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带着二十个左右的妇人与男子从不远处走来。
虽然一文钱是少之又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