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瑞珍早早就来上工。
李强与宋箫玉干了半个晚上的活,累的已经直不起腰来,本想着早上多睡会,可谁知道瑞珍来的比谁都早。
“我今日是不是来早了?”瑞珍望着人们恹恹的样子问道。
张秀娥打了个哈欠,把她往里边带,“不早,我们就是太懒散了,瞧你,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起的这样早,我们这些手脚轻便的还不如你,当真是惹人笑话。”
“我起来也无事,伺候婆母穿洗了便就过来了。”
张秀娥望着她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你是没有吃饭吗,昨天晚上也没吃?怎么看着你精神不太好。”
瑞珍强颜欢笑,摇了摇头,“家中就剩了几个烧饼,昨天晚上给婆婆吃了,早晨也是用水煮软了喂她吃下,我倒是没吃,不过没关系的,我能干活,马上我就可以拿到工钱了不是吗?到时候,还希望你们给我换口东西吃。”
张秀娥将视线移到了秦小娘的身上,一瞬间,秦小娘便读懂了她的意思,将早晨做好的饭端过来了一碗。
“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吃饭吧,不过你也别不好意思,吃饭用掉的银钱,我们会从你的工钱里扣掉的。”
瑞珍一听,红了眼眶,“我.....我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遇到你们这一群好心人.....”
宋禾儿走上前,劝道:“婶子,你莫要悲伤,我们也见你是个好人,才会出手帮忙的,若是换做其他跋扈的女人,定是半个子也不施舍。”
宋禾儿说的是心里话,如今她的遭遇,比秦小娘还要惨了几倍,如果能尽点微薄之力,也算是积些阴德了。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不问,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好了,吃了东西,咱们就赶紧开工吧,晚上那些商客是要过来取货的。”
“好!”
众人商量定了之后,随意塞了几口饭,便开始赶工。
临近中午,温度有些升高,手脚便也不觉得那么冷了,人们干活的速度就又加快了一些。
宋禾儿一边缕着竹条,一边朝不远处走来的人群望去......
“那些人看起来有点像官兵......”李强媳妇突然说道。
宋禾儿仔细瞧着,见他们个个生的高大,面色也红润,的确不像是在这里饱受饥饿的犯人,至于样貌上,她到没有记得多少。
不过李强媳妇既然说出来,想来她是有几分印象的,这几个人应该就是那日守在忻州城门的几个官兵。
“阿娘,三婶你们快些把油纸伞全部用被子遮挡起来,避免被这群多事儿的人看见。”
“是是是,我这就去做!”张秀娥手脚快,说着就冲进帐子,拿了三两条棉被出来,将那些油纸伞全部盖在了下边。
宋禾儿瞧着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笃定,他们定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走起路来探头探脑的。
为了印证他们是不是和宋箫齐暗中有来往,宋禾儿决定跟上去瞧瞧,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她得再叫上一个人。
万一落实了宋箫齐的罪证,旁边的人也算是亲眼瞧见了,这些事便也不是她一个人凭空胡说的......
“三叔,你跟我过去瞧瞧,可能是我父亲托人又往外边送书信了.....”
宋箫齐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你父亲托人往外边送书信,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左不过是给些好处,让外边的那些人送点体己东西进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若真只是这些,我会叫三叔跟我一起去看吗?”宋禾儿反问。
张秀娥皱起了眉头,走到了二人中间,“你们两个再打什么哑谜,怎么我却听不懂?”
“没事,三婶,你在这里和我阿娘好好看家,我们去去就回。”
宋箫玉也听出来了宋禾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便也没有推脱,答应跟她走上前去瞧瞧。
旁边的秦小娘还未来得及开口,两个人就已经离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摇了摇头。
见那些官兵走远了,张秀娥才把棉被掀开,几个人继续干活。
一路上,宋禾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生怕跟丢了,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我说禾儿,你这是打哪听来的消息,跟着这群人,我觉得没有必要,他们不过就是拿钱办事的狗腿子,谁给他们钱,他们都会鞍前马后的......”
“三叔,你就相信我的直觉吧,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家伙好,万一我的那个爹不安好心,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到最后可就把我们害了,我们千里迢迢的从上京来到这里,活命已经很不容易,难道咱们都要跟着他掉脑袋吗?”
宋箫玉越听越懵,可是瞧着宋禾儿折信誓旦旦地样子,心中便已经有了不好的想法。
“难道说,大哥背着朝廷,真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宋禾儿也不愿意这样说她的生身父亲,可谁让这个男人过分可恶,简直让人无法再念半分父女情义。
“三叔,父亲落狱,那些往日亲近的官员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故意同父亲交好呢,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