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儿与宋箫玉走到一处较矮的房舍前,便停住了脚步。
“这便是了,一路上,从将军府跟出来的那些下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好下场,到这忻州,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人,不过朱管家倒是留下来了,一直跟在你父亲身边伺候呢。”
宋禾儿冷笑一声,她们一群女眷风餐露宿,还在为每日的生计发愁。
这个男人倒好,在距离她们几里地的地方盖起了小房子,还有下人伺候!
怪不得皇帝要抄他的家,看来他就是一个老顽固,死不知悔改,背地里一定与乱党有所勾结,不然在这忻州之地怎么会过得这么好?还有房子可以住?
简直是惊为天人!
“三叔,之前官家说父亲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我还实觉得冤屈,以为官家是冤枉了父亲,可今日一瞧,真是大跌眼界,他竟然在这蛮荒之地,舒舒服服的过起了日子,实在是让人寒心。”
宋箫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父亲先前的那些同僚们,也很感谢你父亲没有供出他们,一人承担下了所有,所以对他颇有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三叔,你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他这个人倒是重义气的很,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装起了大英雄,也全然不管女眷的死活,真叫我恶心。”
“我当然并不赞成他的做法!不然也不会离开他去你们身边生活。话说回来也是,既然他有这种方便条件,怎么不接济一下你们?”
宋禾儿冷笑一声,将视线移到了房舍旁边的米缸里,见里边满满当当的装了一缸子粮食,周围竟没有一个犯人敢动。
看来,这个男人在这里过得的确滋润。
可细细想来,他既然有门路,现在定然已经动用关系,四处去寻找李氏母女二人,如果把那两个疯妇找了回来,从今往后,便也没有她们的好日子过了......
“跟我进去吧,禾儿。”宋箫玉突然说道。
宋禾儿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进了那矮矮的房舍。
初进去的时候,宋箫齐正坐在椅子上,望着一桌子的米粥发呆,似是再想什么事情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外边进来的两个人。
“大哥。”
听到声音的宋箫齐,缓缓抬起了头,将视线落在了满脸疲惫的宋箫玉身上。
而后,又极度平静地望了宋禾儿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有事儿吗?”
“我们想跟您借一个盆子过去,孩子们身体不舒服,想要洗个澡。”
“洗澡,这是什么环境,还要洗澡?”
宋禾儿听到他说话就来气,其实她大可以不必和这个男人开口,她空间里的东西应有尽有,随便拿出来几件就够用了。
如今跟着宋箫玉过来,无非就是想看一看这个男人的真实情况。
“父亲,原以为你过得苦不堪言,当女儿的也实在心疼你,所以才过来瞧瞧,如今一看,您非但有吃不尽的白米,还有这么温暖的房舍住,真真儿是叫女儿白担心了。”
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让宋箫齐极度不适,不过他到底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要拿,那便拿去吧,只是无需用这些话来数落我,我也是一把年纪了,听不得这些!”
宋箫玉淡漠一笑,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木盆,然后示意宋禾儿离开。
可二人还未走出房间,身后的人却突然唤住了他们。
“禾儿,你弟弟还好吧?”
宋禾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殊不知这个男人是突然的良心发现,还是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有没有断后。
“很好,不劳烦父亲费心了......”
宋箫齐突然站起了身,嗓音变得很沙哑,像是哭过一样,“你能不能如实告诉父亲,你嫡母到底去了哪里,她在半路上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句话,宋禾儿有如遭人当头一棒,方才还没那么恶心的胃口现在竟剧烈翻滚起来,恨不得一股脑的全部吐到宋箫齐的脸上。
原来之前的慰问都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铺垫?
呵,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实情的,李氏是从西洲逃走的,至于她们逃到了哪里,她的确不知道,不过她们在王宫逗留过的事情,她也绝口不提,宋箫齐永远也别想找到她们!
“父亲不是有很多门路吗?有问我的这个功夫,不如自己找人出去寻,也许寻个十年八年的,也能找到了......”
说罢,宋禾儿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可下一瞬,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了她,“你不是和那个西洲王子往来密切吗?怎么会不知道你嫡母的下落,一定是他把人扣住了是不是?”
呵!宋禾儿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宋箫齐,他人在忻州,可耳朵里能打听到的事儿还不少。
竟然连江怀赋都知道!
“父亲,您要注意自己的措辞哦~什么叫做往来密切,您是说女儿通敌卖国吗?这种话,父亲还是不要随口说得好,免得官家震怒,父亲罪加一等,到时候别说是见到大娘子了,就连保住您自个儿的性命都未可知啊!”
“你......我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