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你醒了?怎么样,你动动腿,动动脚,还能动吗?”秦小娘还未等宋禾儿完全苏醒,就心急如焚地问道。
“你等一等,让她缓一缓在说话,她现在还没醒过神来呢!”张秀娥在一旁劝解。
宋禾儿的视线渐渐清晰,温暖舒适的软垫像躺在云朵里那般,若不是头顶有那暗沉沉的军帐,宋禾儿还真的以为她已经去了天堂。
“阿娘,我没死。”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是......是江怀赋的士兵救了我,他中毒了,他没事吧?”
秦小娘没有像想到自己的女儿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个男人有没有事情,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事,医官给他看了,只是受了皮外伤,现在包扎好了,又吃了药,我想应该没事了吧?”
宋禾儿一听,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就要坐起来。
“阿娘,他不是受了皮外伤......咳咳,他是中毒了,是我不慎摔下悬崖,他为了救我才被藤蔓上的荆棘所刺伤......是我连累的他,我是不想他死的......”
秦小娘瞧着自己的女儿有些着急,便又耐着性子解释,“他真的没事,我们几个人都亲眼看见了,倒是你啊,怎么会摔下悬崖呢,多亏了小殿下救了你,不然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阿娘还看得见你吗,啊?”
张秀娥也跟着一起附和,“是了,这次还真是你命大,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落难的朝廷命犯,哪里还有值钱的东西赠与人家呢?”
宋禾儿知道外边的天气,寒雪多年不化,气温极低,若是在刮一阵风,那是冻的人骨头缝都生疼。
这样一个带着重伤的人站在外边,那怎么受得了?
想到这,宋禾儿掀开被子就要出去,可脚刚一落地,人就狠狠的跌了一跤。
秦小娘将她扶起来,埋怨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方才差点因为失温丧失了性命,手脚还冻得僵硬,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定然是没有力气,你要去做什么,阿娘替你去。”
宋禾儿不想再欠江怀赋什么,毕竟这一两日她们就要真的彻底分开了,大概今生不会再见,若是他因此手臂落了残疾,那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阿娘,我没事,我只要穿好衣服,身体自然就会恢复,你去......把他叫进来,不要让他在外边受冻,他体内的毒素没有完全逼出来,这样扛着,迟早会坏事!”
秦小娘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但转头看了看坐在外面石头上,脸色惨白的江怀赋,心中的确有些不忍。
她是个心肠软的人,从不自私的只为自己,看别人家的孩子如此受罪心里也是一样心疼。
更何况,江怀赋还是曾经救过自己女儿的恩人,她更不可能看着人家可怜兮兮的在外边受冻。
“好,阿娘去,张娘子,这几个孩子没啥事,就都带出去吧,如今马车虽然没有了,但我们拿几块皮子给孩子们裹好了,坐到没有风的岩石下边,也就没有那么冷了!”
张秀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如今小孩子少了很多,以前除却桓哥儿,便是肃玉媳妇家的两个孩子最小,现在没了他们娘三,便就只有李强媳妇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张秀娥家的念姐儿,最小的便是桓哥儿与王三的小儿子了,这样算下,不过也才五个孩子。
秦小娘出去之后,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江怀赋的身边。
江怀赋以为是宋禾儿出了事儿,精神顿时紧张了起来。
“殿下,您进去休息吧,这里太凉了,禾儿已经醒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
闻得宋禾儿身体无恙,江怀赋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后,轻轻的挥了挥手,拒绝了秦小娘的好意。
“罢了,本王就在这里吧,等她完全恢复了,你们再赶路也不迟。”
秦小娘望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江怀赋,心中有些愧疚,“今日耽搁了多半日,怕是走不了了,但是明日,我们是一定要启程的,感谢殿下这多日来的照顾,我们没齿难忘,只是现在身无长物,无法报答您......”
江怀赋听进去的话往往都是‘重点’,他只在意那句‘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听得秦小娘这样着急走,面上顿时露出了担忧之色。
“明日怎么走?你们的马车,蔬菜,棉被,都已经在逃亡的路上损失殆尽了,不如等明日,本王派人快马加鞭去栾城购买,来回也就一两日,最多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走也不迟啊?”
秦小娘笑了笑,婉拒了江怀赋的好意。
“忻州那是中原流放犯人的蛮荒之地,去那的人都是去受刑,又不是去享福的,殿下给再多的东西,怕是也用不上,一来,我们没处消耗,二来,过驿站的时候,肯定是要受到当地官差的搜身查验,登名造册后,才可以顺利进入,多谢您的好意......”
听得她这样说,江怀赋顿时有些失望,紧接着,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医官赶忙扶住了他,“快点扶殿下去帐子里,他的身体状况,不能受冻啊!”
士兵赶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