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吃好了,先回去干活。”
沈思清离开老宅毫不犹豫。
纪柏舟也随即放下碗筷,跟着走了。
“呜呜……妈,爸,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把我这个大嫂当作外人还不如……”
震天动地的哭声,吵得纪月秀连忙抱着木木躲开,也跑去了沈思清那小院。
两人不受那边的干扰,带着木木专注做自己的事。
暑假过去,新学期来临。
因为沈思清忙着挣钱的事,现在只有排到她的课,才会过去上课。
学校那边几乎多是杨梅在管着,这样倒是拘着杨梅多温习了些功课。
就快过中秋节,小溪村比以往热闹了起来,许多外嫁女都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探亲。
李家也不例外。
李霞的两个姐姐,大姐嫁到邻村,二姐嫁去了城里。
大姐李红长相清秀,性格老实,上有刻薄婆婆,下有瘸子丈夫。
丈夫还有家庭暴力,生了一子一女,全赖李红操持着生计。
二姐李凤,长相美丽,年轻时候是村里一枝花。
可惜性格轻浮了些,未出嫁前与村里好几个小伙子都有感情瓜葛,最后导致名声臭了,附近几个村庄都没人敢娶。
是李篾匠托城里一个亲戚帮忙,寻了一门好亲事,才把李凤嫁去了城里。
李凤城里的婆家,男人是个老鳏夫,比她大了快二十岁,她只生了个丫头。
那继子都比李凤年龄还大两岁呢,不过她男人和继子都是能干人,让她在这个年代还能吃香喝辣,过得颇为体面。
这不李凤一回家就受到了李妻的笑脸相迎,对上那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婿,也一口一个“好女婿”,叫的欢实。
李火根买肉打酒招待两位女婿,男人们酒桌上划拳闲扯半天下不来桌。
李妻便扯了两个女儿进里屋说话,进门前还不忘把李霞支出去照看三个外甥,外甥女。
李霞前日被放了回来,到底那缝纫机不是供销社的东西,是沈思清私人花钱买的。
倒是让李霞逃过了一劫,只是身上少不了带些伤。
李霞眼中带着阴霾。
妈把她支出来,还把房门关那么紧,肯定没好事。
不让她听,她偏听。
李霞让大些的外甥看好两个外甥女。
她则偷偷去了西屋墙根下,透着后窗正好能听清。
只听李妻拉着李凤的手一阵诉苦:
“她这个样子,名声都臭烂了,十里八村哪个好的还敢娶。
咱们家底都快赔光了,整整三百三呢,简直要了你爹的老命,以后你弟弟娶媳妇还不知往哪想办法呢。
小凤啊,你在城里住着,女婿也是个能干人,不知你们能不能帮帮爹娘……”
李凤嘴角噙着嘲讽,还以为老娘是跟她开口借钱,她双目一挑说:
“你女婿如今也不成了,他那死老婆生的,前段时间犯了事,赔了一千块才了事呢,哎……
妈,你别怪我,我是做后娘的,哪里当得了家,这钱我是真拿不出呀……”
李妻面色尴尬:
“小凤,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借钱,是想托你和女婿帮着给三丫找户……能拿出至少三百三彩礼的人家。”
李凤脸上虚伪的笑意隐下,这话刺激的她心中钝痛着。
当年她不就是如此被亲娘给卖了嘛!
嫁给了比自己大二十的老头子!
也好,她李凤这般颜色都只配嫁个老头子,李霞那蠢货凭什么能嫁给村里的壮汉小伙!
既然娘这么想要这笔钱,她说什么都要敬孝成全才是。
她故意蹙眉道:
“这事也是难,三丫那长相,呵,别说那些拿得出三百三彩礼的人家看不上。
就是穷得叮当响的,也不见得看得上呢……您看……”
李妻连忙道:
“哎呀,哪里要找那样好的人家了。
别管人家什么条件,是老是丑的都不打紧,只要能拿出钱就行了!”
李凤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声应下。
旁边坐着像木桩似的大姐李红,更是浑身发冷的哆嗦着。
她太知道只看钱不看人的婚姻是个什么样子。
就如她,脱了衣服下的皮肤,没有一处好的。
她想告诉李霞,可转念一想这个妹妹对她并不好,就歇了那份心。
还记得,有一年她揭不开锅,回家来借二十块钱。
李霞那会正得父母欢喜,她直接让爹妈不要借给她,还说她是打秋风的,借了不一定有还。
这也就罢了,转天她在集市上碰到李霞,却见她眼睛不眨的花二十块买了条裙子。
窗檐下,偷听到这些的李霞,惊的后背冒冷汗。
她本想冲进去反抗,可想到上次的事,她连忙死死捂住嘴。
不,不能那样做,真要让老娘发觉她知道了,肯定会把她锁起来,到时候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赶紧跑出门,想了想往知青所去找叶燕南。
只有叶燕南是真的对她好。
被关在看守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