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吴云发就面上发臊。
“瞎说八道什么,我家白杨才看不上你家三丫!”
吴云发这话说出口,就等于这门亲事作罢,是再没转圜的余地。
李妻都傻眼了,这吴云发的态度,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他不应该是看在她家,要拿100块嫁妆的面子上,就会放过三丫的吗?
李妻追出去:
“怎么会这样?你老婆可是和我说好的,只要我家能陪嫁一百块,就娶三丫做小儿媳的,大队长,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吴云发的视线凝成锋芒,恨不能当场把这老婆子刀了。
“大牛,高军,把她给我叉出去!”
李妻被叉走,院子里安静下来。
吴云发正式开始审理这桩邻里纠纷。
在十足的证据面前,李霞再多的狡辩也成了笑话。
吴白杨冷笑,又派了一队人去李家搜沈思清的那张合同。
半个小时后,那白纸黑纸的合同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下再不容李霞狡辩,吴白杨当堂宣布:
李家赔偿供销社的缝纫机和布料,还有沈思清房内的私人财产损失,以及误工费等。
合计:330元。
其中缝纫机160元,布料40元,个人损失和误工费60元,缝纫机票和工业票折合人民币70元。
李火根当场晕倒。
李霞更是后悔的直哭:“我错了,我错了,大队长,我知道错了,这么多钱我拿不出来呀……”
吴云发不理他,认真的立字据。
李霞亦步亦趋的滑跪到,纪柏舟和沈思清面前:
“柏舟,求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沈知青,你帮我说说话呀……”
吴云发冷哼:“有什么话,留着去局子里说吧,带走!”
吴云发等人走后没多久,负责去李家搜东西的高军,就把330块带来给了沈思清,还有李霞亲自画押的字据。
把330块收下,沈思清的火气算消了一半。
人群散去,周妙兰帮着小夫妻两收拾房间。
她长吁短叹:
“这都是什么事,之前叫祝家把你们屋子掀了,现在又叫李霞这个贱人弄成这样,我看你们是运气差!
还有你姐弄成这样,和你姐夫只差没办离婚手续了。
你二哥,好端端的摔断了腿,那谢贱人竟怀着野种嫁进来的……
咱们家简直了,霉运连天呀,不行,等你哥腿好了,我们一家都去白马寺拜拜菩萨。”
待屋子收拾好,已是日头西斜时分。
纪长舟推着大板车与纪月秀回家了。
纪月秀这次带去的竹制品,全部卖光,一共卖得八十八块。
其中三十块是纪月秀的,另外五十块是沈思清的,八块是纪柏舟的。
纪月秀还从自己那份钱里拿出三块,给纪长舟做辛苦费。
见纪月秀神色不太好,沈思清把她拉到一边询问。
纪月秀却蹙了眉,没有说出口。
其实她是觉得那个谭天宇太奇怪。
本来今天摆摊,没了李家父女在场,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临到下午快散场的时候,沈思清做的枕头套和凉席还没卖出去。
全因这套床上用品太精美,要价高,前进公社很多人瞧了,却没人舍得下手买回去。
本来纪月秀想着卖不出去就算了,带回来就是,谁知那个谭天宇见了,直接买下,连价钱都没还。
作为一个女人,他那种看自己的眼神,让纪月秀很没安全感。
不过,纪月秀决定了,以后都不再去前进公社。
见大姑子不肯说,沈思清也就不便追问。
只是把五十块里匀了十块给她,当作“销售提成”。
解释了好一会,纪月秀这老实孩子才肯收下。
沈思清回屋,再次把家底数了一遍。
原本就有的是:
五百五十块,另有粮票五十斤,布票二十尺,另加半米仓晒干未碾的稻谷,脱壳后大约200斤,半米缸约30斤米粮,另有粗粮细粮30斤。
加上李家赔偿的330元,月秀给的48元,那就是928元。
沈思清满意的笑了。
手里有钱,仓里有粮的日子,才不叫人心慌。
连带着刚才受得气,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不过,缝纫机是需要再买一台的,看来明天还得进城一趟。
想了想,沈思清拿布袋子收拾了,各10斤粗细米粮,准备明天拿给蒋珊母女。
又取了三十斤粮票并十尺布票,写了第二封家书,明天寄回家。
距离第一封家书寄出去,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还未收到回信……
纪柏舟亲眼看着李霞被扭送去了镇上,处理完外头的事,才回到家。
吃过晚饭,沈思清把家底一一报账给纪柏舟。
纪柏舟给她揉捏着肩膀,轻笑说:
“还是你厉害,当家才几天,咱家资产就翻番了。
这些帐啊,你管着就好,不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