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什么追,人家都踩到我脸上来了,你给我有点出息成不!”
“爸,月秀她走了啊,哎!我不成,我得去找她!”祝家成眼看就要拦不住。
祝老爹猛地关上了大门,遥遥的看着院墙外渐行渐远的纪家一行人。
冷声道:“你敢去,就打断你的狗腿!你那媳妇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不出三天,她就会乖乖回来,哼,到时候纪家不给我赔礼道歉,她就别想再进这个门!”
这话说得严重了,祝家成吓得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个的声音:
“爸!月秀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她不过是吃了几个鸡蛋,你就动手打了她,现在还不让回家,爸!你,你也太过分了!”
祝家成浑身发抖,眼泪汪汪。
他没敢说出来的是,其实那鸡蛋还是他去厨房偷的。
看着身怀六甲的妻子跟着大家一起吃野菜稀粥,小脸瘦的焦黄,他于心不忍才干了这错事。
好巧不巧,月秀躲在房里吃鸡蛋,就被大嫂李桂娥瞧见了。
大嫂李桂娥也怀着身孕,立马就向公婆告了状。
李桂娥前头生了两个女儿,本来在婆家也不受公婆待见。
不过这一胎她怀相肚儿尖尖,人人都说她这胎必是个儿子,不像纪月秀肚儿圆圆,谁瞧了都道是女儿。
于是祝家两老便偏心着李桂娥,不受宠的儿媳因为这个肚子在婆家第一次有了地位。
而本就因为家庭背景饱受冷眼的纪月秀,在婆家更没地位了。
“那是几个鸡蛋吗?那是你爹的清名!
要上交到收购站的东西,少了一个都不成!
她偷吃了公社的东西,我在家教训教训她那都是为她好!
呵,你倒是瞧瞧那一家的嘴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是,成分不好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儿女,要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寻死觅活,我祝家代代清白能惹上这么个破落户!”
祝老爹命大儿子祝家宝绑了祝家成丢回房里,不再跟他废话。
祝老爹自觉管教纪月秀,他没有错,有错的是手脚不干净的纪月秀,是教女无方的纪家人!
他不相信纪家有本事敢和他这个公社书记硬刚,就算是纪家人有这个骨气,他料定纪月秀也放不下祝家成,会乖乖滚回来。
她就是个面团性子!
纪家,纪月秀哭闹着要回祝家。
气得纪鸿才青筋暴起:“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要气死我了!”
“我的月秀啊……”周妙兰摸着女儿被打得红通通的脸,眼泪不住的掉。
纪长舟背着手训斥妹妹:“你是不是傻,那老贼批把你打成这样,你还要回去,你是准备再被他打一次吗?”
纪柏舟攥着拳头:“姐,我们不是不让你回去,而是你不能在现在回去,这回说什么都要等祝家人来接。”
纪月秀红着眼:“可是……你姐夫他会被打的……那鸡蛋是他帮我去偷的……”
“哼,那是他亲儿子,他可舍不得打!”周妙兰哼道。
沈思清震惊,没想到大姑姐被公公打,竟然只是为了几个鸡蛋。
纪柏舟满眼心疼,他真没想到姐姐在祝家过的是这样窝囊的日子。
“姐,你就留在家里,养好身子,鸡蛋,我去给你弄来,那祝家,我们不回去了。”
沈思清跟着点头道:“姐,你安心在家住下,姐夫那你不用担心,妈说的不错,他可是祝家的亲儿子,他们不舍得真打。
这回你说什么也要等祝家低头,才能回去,不然就这样随随便便回去,只会叫他们气焰更嚣张。”
沈思清担心的是纪月秀回去后,又会落得个一尸两命。
最重要的是,祝家成那个人,在沈思清的印象里就是个软弱无能的主,他这辈子最坚持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娶了纪月秀。
纪月秀跟着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只要不分家,就会一直生活在公婆的阴影下。
可要这样软弱无能的祝家成主动提出来分家,不依靠父母独立生存,那也是不可能的。
沈思清默默叹气,只能先稳住纪月秀,让她在娘家住下,等到孩子平安落地,之后的事都可以徐徐图之。
闹剧结束,已是半晌午了。
纪家三个男人赶紧扛着农具去地里挣工分,留下三个女人在家看着纪月秀。
沈思清瞧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交代大嫂照顾好她们,就准备回去自己的院子。
谁知周妙兰喊住了她。
周妙兰面色尴尬:“那个……狐,啊,沈,思清啊,留下来吃晌午饭吧,今天多亏你帮着劝着。”
“妈,一家人不说二家话。”
沈思清转身,冲着婆婆露出微笑,脆生生的应下:
“既然您留我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妙兰瞧着展颜一笑的沈思清,脸上升起一团红云,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沈思清叫了她什么?
是叫了她妈?!
神情恍惚间,就看到沈思清扯着大儿媳坐下,笨手笨脚的在院里择菜。
周妙兰不自然的转过头,今儿是什么日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