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醒来时已经是半时辰以后了,而且是闻着味醒的。
睡熟了不觉得,这一醒来胃部便传来一阵阵的抽紧,又累又饿的感觉她是体验个彻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男人有些紧绷的下颌还有那异常性感的喉结!喉结?!
颜卿的瞌睡虫一下子便灰飞烟灭,鼻尖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她的脚甚至压在人家的小肚子上,她怎么爬到小和尚身上来了?
紧贴着的地方传来温热的体温,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一眼就撞进苑清风那双清冷的桃花眼中,她深吸一口气于眯眼浅笑的对着苑清风道“小和尚,早啊!”
苑清风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神色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身体的疼痛似乎都淡了一些,清晨的阳光温暖又热烈,斑驳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笑眯了的眼睛闪闪发光,那一刻好像有什么钻了进去,让他想抓又抓不着。
颜卿见他不说话,有些心虚的起身,只是右手刚撑起来她又不受控制的摔在了小和尚的身上,嘴边溢出一声痛呼。
苑清风顾不得身上的异样,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子飞放下烤好的野兔迅速起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颜卿不自然的右手道“你手怎么了?”
颜卿皱着眉头动了动僵硬刺痛的右手,知道小和尚会医术也不扭捏,将衣袖往上拉起,看着逐渐露出的手臂,三人都吓了一跳,颜卿更是都不敢认,这是她的手?原本白皙纤细的手臂现在足有以前的两倍大,整个手臂紫红紫红的,瞧着好像她也中了毒一样!
苑清风看着她那已经变形的右手,神色一变,想到昨日的种种,他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凝眉切脉。
子飞看着那条手臂也是愣了几息,那手臂倒是比自己这个身中剧毒的人还要恐怖几分。
“手上的伤需尽快治疗,她筋脉拉伤又没好好休息,用力过度导致血脉不通,如果不及时疏通经脉活血的话这手怕是不好。”
苑清风看着整条红肿的手臂自责不已,早知道昨日就让她下山,或者不执着于那株无芡草不毒发,她也不至于成现在这副模样。
子飞看了一眼神色痛苦的颜卿,想到昨日洞外的声音,想来她的手便是那个时候更严重了吧!
子飞听完二话不说的便将洞内的明火扑灭,声音冷硬的道“我们现在就下山。”
颜卿扶着肿胀紧绷的右手被苑清风扶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手,她不敢大意。
只是肚子却是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苑清风和子飞同时看向她。
苑清风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道“倒是我们疏忽了,你昨日一日未进食,想来是饿了。”
子飞走过去拿起烤好的野兔,撕下一边的大腿递给她“拿着,我们边吃边走。”
颜卿接过那油滋滋的大腿肉,口中不自觉的分泌液体,二话不说就咬了一大口,鲜嫩肥美的野兔肉实在太好吃了,虽然没调料但对饿了一天一夜的她来说就是美味。
两人默默的跟在颜卿的身后,子飞看颜卿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又随手撕了一只后腿递给苑清风。
“小师父也吃一些吧。”
颜卿听到后顿足转头看去,她有些疑惑的把嘴里的肉嚼了下去“小和尚是出家人应该是不能吃肉的吧。”
却见两个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难道她说错了?这里不一样,和尚可以吃肉?
子飞看了颜卿一眼,问道“我朝僧人都需烧戒疤,无戒疤便不是僧,姑娘不知?”
戒疤?颜卿朝苑清风头上看去,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仔细看还可以看到新冒出来的头发茬。
苑清风见她真的不知道才解释道“出家为僧皆需剃度,戒荤戒酒戒色与僧人无异,要守清规戒律三年,三年后由主持挑选能否入寺,若能通过主持的考验则授大戒再烧上戒疤,即为僧。”
启国僧人委实不多,百姓对僧人才尊敬有加,一般对还不是僧但在守戒的尊称一声小师父!而他......他不需遵守那些!
“我其实大病了一场,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被好心人救了一命,怕是不知入了哪只野兽的口,所以才误会了。”
“我刚刚替姑娘把脉时并无不妥?”苑清风回想她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
“也不是什么大事,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叫颜卿,之前的人和事倒是都忘记了,脑袋又没坏,也不影响什么。”颜卿表现的豁达至极,心里却是心虚不已,这两人虽不至于刨根究底,但总觉得会被看穿一样。
“不是要下山吗?那赶紧走吧!”
颜卿说完就朝洞外走,倒也没有自乱阵脚,只是有些相熟的陌生人而已,不至于找自己的麻烦。
她不愿多说,他们二人也不是多嘴的人,几人填饱肚子,下山的速度倒也不慢,只是下山后看到西北街的惨状,颜卿一时心中发凉。
原本低矮朴实的一栋栋小院早已变成漆黑一片的废墟,周围还有身着孝衣的百姓在一旁烧着纸钱,哭声低沉隐忍,满含悲戚。
颜卿伸手接住一张飘过来的纸钱,西北街的住户大多都是贫寒的百姓,一辈子老老实实只为一口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