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来都死了十几人了,弟兄们实在不敢进去。”
鼠须男又道。
范腾脸色凛然,不顾阻拦,带着陈安匆匆进入。
院子外头简陋,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到处悬挂着大红灯笼,
将院子映照得如同白昼。
三进三出的大宅。
水榭鱼塘,奇花异草。
陈安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左顾右盼,啧啧称奇。
忽而。
一阵清泉流水般的琴声传来。
时而抑扬顿挫,幽怨非常。
时而高亢激昂,杀气腾腾……
陈安循声望去,最后眼皮一跳。
竟看到一处假山顶端,有个披头散发的白袍男人坐着。
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长发垂肩。
身前。
横放着一只古琴,长达三米。
身后,几坛桂花陈酒,飘香四溢。
只见。
范腾扑通一声跪倒,还想去扯陈安,却被迅速躲过。
范腾压低声音道:“你找死不成?见王不跪,是守夜人的大忌!”
陈安纳闷道:“我又不是守夜人,跪个毛线啊。”
范腾大怒,刚想强行按住陈安,却听那神秘男人幽幽叹道:“无妨,无妨。”
这声音似乎有种某种魔力。让范腾身形一颤,像受惊的鱼儿般回到磕头姿势。
陈安好奇的仰头望去。
这位身患疯病的刑王站起,在残月照耀下,显得身形极为高瘦。
他打扮得犹如古代书生。
天白色的长袍之外,还罩了一层薄如轻纱的碎金披风。
面容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模样,两鬓霜白。
却英俊得难以形容。
这。
便是让滨城地下世界胆寒的刑王么?
陈安捅了捅范腾,小声道:“你不是说刑王疯了吗?我瞅着挺正常的,还有心情爬高高呢。”
范腾咬牙切齿道:“你快闭嘴,自己想死别牵连我。”
刑王的身形一顿,似乎听到了,不过懒得搭理二人。
他自顾自饮酒抚琴,口中吟诵道:“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
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
过了不知多久。
酒尽坛空,琴声也戛然而止。
刑王终于开口:“范腾,你带这孩子来,是为我治病?”
范腾毕恭毕敬道:“启禀刑王,此人名为陈安,已经承认是三绝老人的嫡传弟子。
“并且,他施展回阳六针和返神九针,已经治愈多人。”
“属下相信,他一定不会跟那些庸医一样,只知道磕头求饶。”
刑王不置可否。
他负手而立,
脚尖一点,像吊着钢丝的古装戏演员似的。
从高达十几米的假山上,落叶般飘下。
陈安目瞪狗呆,倒吸一口凉气。
这波操作我打82分,剩下的18分我将以666的形式送给你。
先天强者,果然恐怖如斯!
眨眼。
刑王跟个白衣鬼魅般,出现在陈安身前。
他突然掐住陈安的脖子,面目狰狞道:“就你,也配给我治病?”
范腾一惊而起,又被刑王的眼神硬生生逼得跪下。
此时的陈安被掐在半空,只感觉自己被一头巨兽扼住了喉咙,两眼翻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秒,
两秒,
就在陈安口吐白沫,即将两腿一蹬排队投胎时。
刑王蓦然又松手了。
他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后退。
最后,跌坐在地,一脸茫然。
范腾赶紧拉过陈安,猛按人中,他这才醒了过来。
陈安大口大口喘息,踩了滑板一样掉头就想溜。
被范腾拽了回来,押到刑王面前。
“刚才刑王病发,并非是真的想杀你。
还请见谅。”
范腾难得有些歉意。
之前的十几个弟兄。
基本也是这么死的。
先天杀后天,等于东北虎捕猎长尾小野鸡,你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陈安揉着脖子,心有余悸。
他悄悄看一眼刑王。
感觉像是看到了穷凶极恶的上古荒兽。
陈安虎目含泪,一副“好汉饶命快放我走吧”的悲催模样。
刑王起身,走了几步,摇摇晃晃。
他面色阴晴不定,像个人格分裂患者一样,时而仰头狂笑,时而低头叹息。
陈安看得心惊肉跳,这特么不送精神二院,找老子来干嘛?
给他殉情吗?
在抬手拍碎一块巨石后,刑王终于恢复过来。
他沉声道:“放他走吧,留下来也是让我再造杀孽,何苦呢。”
范腾咽了口口水,信誓旦旦道:“刑王您相信我,三绝老人的弟子,绝不是等闲之辈。”
“您就让他试试吧,这也是会中弟兄们的心愿啊。”
刑王不说话了。
只是扭头注视陈安。
那股有若实质的气场,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