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管家很上道,米南嘉的目光飘向山杏。
山杏理直气壮,梗着脖子嚷嚷,“我是三房的……”
“三房不是米家的三房?六小姐还管不了家里一个丫环?”管家喝道。
山杏的气焰收敛了一些,但还是不服。
从来没把米多余放在眼里,一个嫡出的小姐,过得还不如她一个丫环,爹不疼,娘不爱,就是地里一颗小白菜,府里小姐少爷,丫环谁都敢顶撞,欺负。
米多余只知道哭,后来连哭都不哭了,任人欺负。
“昨晚我在帮表少爷做荷包,让山桃准备……”
“冤枉啊,六小姐,奴婢啥也不知道。”山桃当场哭出来,昨晚她都没见到山杏。
米南嘉看看山杏,又看看山桃,从两人的微表情判断出山杏在撒谎,山桃真无辜,她嘴角泛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目无大房,还拉人垫背,“管家,把山杏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赶出去。”
山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这还是大房那个包子小姐吗?
其他丫环也目瞪口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谁对我们山杏喊打喊杀呢,让我瞧瞧。”杨修能打着哈欠进来,看到米南嘉那个小可怜阴沉着脸还挺稀奇的。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米多余脸上有哭之外的表情,对旁边看热闹的米文彦笑道,“表哥,大房什么时候轮到多余做主……”
“你才多余,你全家都多余。”米文彦怼道。
杨修能摸摸鼻尖讪笑,“大哥还在计较昨日席上谈笑之事,小弟给你赔个不是。”
米文彦早已经躲开,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米南嘉目送他往正房那边走,这个更上道,还有点古怪。
杨修能有些纳闷,米文彦好像变了个人?
管家吩咐小厮,“六小姐有命打山杏二十大板,逐出府去。”
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向山杏。
山杏急得眼泪汪汪的看向杨修能,表少爷,救我!
这娇滴滴的小心肝儿哭着求他谁受得住,杨修能轻咳两声,“那个,多……小六,看在表叔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不知道你是谁,再说我也不是相面的,看什么面子。”米南嘉好像闻到了粽子的味道,今儿是端午?
难怪天这么热,庆云县应该在南边。
山杏吓得浑身颤抖,终于开始慌了,“六小姐,奴婢昨晚奴婢为表少爷绣荷包,睡得太晚,今早起不来这才耽搁了给您送东西。”
绣荷包不错,回头得让丫环多准备几个驱蚊,防虫。
“哦,昨晚帮表少爷绣荷包耽搁了送东西,今儿给表小姐做粽子耽误事儿,明儿给姑奶奶做绣花鞋耽误干活,长此以往,家里的活谁来干?拖下去给我好好打!”
管家对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人带走。
杨修能被一个小丫头当众驳了面子,气冲冲去找米老太理论。
小厮来福收到管家的暗示,悄悄缀上。
山杏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双眼失去了焦距,像一截木头桩子一样被小厮拖了出去。
在场的丫鬟不停的哆嗦,以往她们没少慢待六小姐,山杏在三房那么得意误了六小姐的事情照样被打板子。
雪娘倩娘即将被纳进大房还不是被大爷赶出去了,现在还哭哭啼啼跪在大门外不肯走呢,她们啥也不是,肯定更惨。
管家盯着小厮打完板子,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山杏,大过节的真晦气,赶紧弄走。
小厮抬着山杏出去,经过雪娘倩娘身边时她们吓了一跳,山杏犯啥事儿了被人打成这样?
来福匆匆出来,禀报管家在花厅偷听到的事情。
管家摇摇头回去复命,“六小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压低声音跟米南嘉嘀咕,“表少爷正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药呢,你,小心点儿。”
嘁,我会怕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米南嘉根本没放在心上。
“碱面一斤,雄黄五斤,硫磺五斤,麦麸十斤,细面十袋,菜籽油五桶,精米五袋,生石灰五十斤,木炭五百斤,一个时辰送来,有没有问题?”
“没有。”好多东西都不够得现去买,这是六小姐吩咐自己办的第一件事,他定会办好。
米南嘉点点头,用手挡住嘴小声叮嘱,“府上身强力壮的小厮、婆子和园丁门房等挑出来十个左右,让他们去挖五筐泥土回来,半个时辰后我有用。”
“是!”管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不问,点了得用的人去地里挖泥土。
米南嘉转身进了房间,理都没理跪在地上的丫鬟。
丫鬟们面面相觑,六小姐是什么意思?
山杏那么得脸都被打了,她们,她们还是老实待着吧。
米南嘉给自己偷渡了一点水出来刚喝完,米南山就领着南珂出来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要列个清单,但现在有个问题,我不会写古代的字……娘,你和山子……”
米南山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没启蒙,而且我是个傻子啊。”
米南嘉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南珂身上,“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