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恐惧地咽了口唾沫,暴君……
霍将军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陛下是暴君。
大夫也吓傻了,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就在一旁坐着的公子,之前只觉得他气势逼人,一身高贵,没想到,竟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陛下……”
大夫跪了下去,小心脏都提了起来,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楚宁打断:
“只管治伤。”
都伤成这样了,这女人依然是语气淡漠到疏离,点点哭腔都不曾带。
他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以前的霍倾卿是这样,现在这个,就算带着躯壳,也是一样厌恶他吗?
厌恶到,连说话的语气都无比疏离,难道他这个帝王在她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楚宁的心情很不好,简直是坏到了极点。
大夫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为霍倾卿正骨,伴随着骨头咔擦一声,霍倾卿只是额上冒了些汗,还真的一声不吭,大夫万分佩服:“方才听人称姑娘为将军,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小人佩服。不过姑娘这伤,还是的千万注意,可别落下病根。”
“谢谢大夫。”
大夫微微一笑,赶紧去看楚宁的伤,可又不敢去触碰尊贵的皇帝陛下,气氛一度尴尬。
易成解围道:“将烫伤膏给我吧。”
陛下千金之躯,哪
能随随便便用旁的药膏,用药之前,还得检查下有没有被人下毒呢。
差了人送大夫离开,易成就开始了用银针试毒,看的霍倾卿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你是须得小心,仇敌太多,说不定哪一日就驾崩了。”
霍倾卿的嘴毒到易成都想用布条给塞住了。
楚宁的脸色愈加阴沉,他站起身,声音几乎是零度的冰冷:“好好养伤,回城之后,安安分分当北梁的皇后。”
易成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跟着楚宁离开,亭中就只剩下霍倾卿一个人。
等二人走远了,霍倾卿才龇牙咧嘴起来。
她那个娘哟,手骨错位,疼到了灵魂深处,差点没直接把她送走。
手被大夫包扎成了猪蹄,隔着厚厚的纱布,她都能够感受到皮肉组织的破裂感。
楚宁那个变态,怎么还不死。
原主可真是瞎了眼。
霍倾卿着实饿了,将糕点都给吃完才回的屋子。
屋外的庭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不过在石板缝隙之中还是可以看到些暗红色的血迹,让人心里不舒服。
夜幕降下,霍倾卿仰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高高挂着,但星星却一颗都没有,最近这是怎么了,没有星宿的指引,她怎么推演。
灵力这几日也不中用,试过好几次了,都无法
释放出来,最多就只能全身游走,也惊不起个风浪。
思索了一阵,霍倾卿准备用血开灵力试试。
她拿起桌上的匕首,刀尖上闪过的锋芒,伴随着突然响起的,易成尖细的叫声,竟显的有些诡异。
“霍将军!”易成连滚带爬地冲上来一把将刀给抢了,这是要自残啊,“万事好商量!”
“我没想死。”霍倾卿放下匕首,站起身来理了下裙摆,“楚宁找我?”
“是,”易成不大习惯听霍倾卿直呼梁帝的名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到底陛下是北梁一国之君,是南祁都要朝拜的梁帝,您这样直呼他的名讳,委实不妥当的。”
“名字不是拿给人叫的?”
霍倾卿的反驳让易成哑口无言。
行叭,您想咋地就咋地,反正现在陛下都快把您宠上天了。
楚宁似乎特别喜欢驿馆的那个小亭子,大晚上的,还在上面架了个羊肉小火锅,大老远的就能够味道羊肉的香味,暖意融融。
霍倾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今天她就吃了些糕点,也不顶饱。
她刚刚走到桌前,楚宁已经涮了一片羊肉放在她碗里:“今日有些冷,想着你在南境应该吃不了这么好的山羊肉,快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霍倾卿挑眉,嚯,搁这儿装没事人哦。
装就装,谁还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霍倾卿自顾自地吃起羊肉。
北境的羊肉的确要比南祁的好吃,那股子天生天养,在山里跑的韧劲儿是南祁圈养出来的羊不能比的。
易成见霍倾卿大快朵颐,跟着也放下心来,没事了就好:“霍将军,您慢点吃,还多着呢。”
楚宁笑着往霍倾卿的碗里夹肉:“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他从不吃羊肉,可霍倾卿一直都喜欢吃。
不管是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易成感慨万千,陛下真的是疼爱霍将军呀,明明闻不得羊肉的味道还强忍着,也是为难他了。
不过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想想之前陛下对霍将军的所作所为,就是他这个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老人,都觉得十分残忍。
虽然是听信了谗言,但霍将军总归也要给人一句辩驳的机会呀。
幸好现在还了霍将军及霍家清白,也算是补救了。
一盘羊肉被霍倾卿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