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军帐,楚宁已经是心痒难耐。
再次听到霍倾卿的声音,仿佛恍如隔世。
虽然她在外面骂自己,但终归是活人,是活着,就好。
等到霍倾卿走进来的时候,楚宁原本明朗的眸子却一下子暗了下去。
他很确定,跟在霍倾卿身旁的男人,就是南祁世人口中的公子无双——永安王世子。
传闻,永安王世子爷天生一副好皮囊,一双凤眸勾人的很。
惹的无数女子为其倾心。
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哼,只是一个风流公子,竟敢来和贵为天子的他争抢,也不瞧瞧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婚约都解除了还跟着霍倾卿,像狗皮膏药缠着不放,真是不要脸至极。
“陛下,”罗宇迫不及待地邀功,“陛下果然料事如神,霍氏这个叛国贼果然来军营了,如今咱们可以将人送去江边,不怕南祁不撤防。”
易成头疼地看着邀功的罗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了。
“哦?那罗将军打算怎么做呢?”霍倾卿似笑非笑地问道,指尖有隐隐的灵力泛出。
罗宇哼了一声:“自然是将你和永安王世子带到江边,倘若南祁不撤防,每射一批箭,就在你们身上划一刀,本将就不相信,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帅身先士卒。”
“想
法不错,不过……”
霍倾卿眉梢一挑,一阵阴风吹过,吹翻了楚宁面前桌上的纸,一叠叠地,四下飞舞。
柔软的纸,不过片刻的时间,竟化作最锋利的刀刃,纷纷往霍倾卿的方向扑来。
几张纸割断绑住她和凤栖梧身上的绳子,剩下的纸突然转向罗宇。
如同刀刃一般的宣纸,重重地划过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刷刷的声音,罗宇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鲜血淋漓。
那些个想要呼救以及想往外跑的士兵,全都被飞舞起来的宣纸给放倒,画面一度诡异。
罗宇倒在地上,眼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他想不到为什么那种柔软到一碰水就能够化开的纸,在这个时候却比他手里的刀都还要锋利,此刻他只觉得脸皮上已是血肉模糊,连张嘴都是一种奢望。
他动动嘴,立马疼的他怀疑人生。
凤栖梧同情地,看了一眼连一丝惨嚎声都没来得及发出的罗宇,又对霍倾卿无奈地耸耸肩:“我说你刚刚怎么就束手就擒了。”
原来是忘带纸了。
她的侍神,是纸片人,只要有纸,就没什么能够拦的下她。
霍倾卿没那么多话,径自抽了罗宇腰间的大刀,朝着楚宁就走了过去。
“纸这东西,军帐多了去了,犯不着带一叠在身上。”
而且,被凤栖梧折磨到不停拉肚子,纸都用完了好吧。
当然后面这句话霍倾卿是没脸说出口的。
堂堂大阴阳师吃了个没熟的烤兔肉拉到天昏地暗,忧伤。
刀锋划过地毯,将地毯割裂,上面的丝线全都翻开,一圈圈,残缺着。
“你又要拿刀杀我吗?”
楚宁想到乱葬岗的那一日,霍倾卿也是那般坚定要杀他的样子,心中就是愤懑,眉心紧皱,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了霍倾卿。
而法术大开的她,也让楚宁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陌生。
易成害怕地跪了下去:“霍将军,不可啊。”
那一日,要不是有內侍护主心切,替陛下挡了刀,恐怕陛下早就去了。
他们亲眼见过,那刀风厉害的紧,已经穿过了內侍的身体,竟还能有余威扎入陛下的龙体。
陛下可足足躺了半年啊,这半年让御医们都胆战心惊,生怕陛下受不住去了。
“我霍家百余家臣,他可说过不可?”
霍倾卿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楚宁迫切地在她眼里找寻一丝丝的可能,可不管他怎么看,在霍倾卿的眼里,除了冷漠,也只有陌生了。
再找不到往日那种女儿家的羞赧。
曾经的霍倾卿,在面对朝臣面
对敌军时候,都是一马当先当仁不让,气势堪比男儿。
可只有他知道,在面对他时,霍倾卿才会露出女子的娇羞,低眉顺眼。
可如今,霍倾卿站在他面前,只有傲然。
霍倾卿不自觉地仰起头,凌厉的下颚线让人生畏,她手里的长刀更是让人惊惧:“方才那位罗将军说,将我带去离江边,南祁每放一轮箭,就在我身上划一刀,他们不敢不撤防。这一招不错,就像我现在,要是我一刀斩了你,你说,北梁还有心思南下吗?”
“霍将军!”易成差点没哭出来,他颤巍巍地害怕极了,就怕霍倾卿手抖,那刀子朝陛下的脑袋就劈了下去,“使不得啊!”
“使不得?他将我绑上行刑台的时候,可有想过使不得?他屠我霍家百余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使不得?他坑杀我霍家军六万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使不得?”
伴随着霍倾卿每一句质问,她手里的刀已经举到了楚宁的头顶。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在隐瞒你的身份?”
楚宁嗓音淡漠,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