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卿进宫的这一日,后宫巨变。
祁皇头疼地看着她贤良淑德地为太子掖好被角,心中烦闷地喝了一口茶,大阴阳师就这么邪乎吗,一进宫就搞得鸡飞狗跳。
丽妃和惠太妃勾结,一个谋害太子,一个谋害永和公主,一个死于大火之中,一个囚于昭狱之下。
搅得他心乱如麻,不过总算还有个好事,皇后终于是有好转的迹象了。
“宜阳县主,你们大阴阳师平时是如何修行的?”
霍倾卿走到祁皇跟前,并未低眉顺眼,反而是不卑不亢地在祁皇对面坐下:“阴阳师凝神炼气,炼气生精,炼精化津,炼津生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而返虚。简单地来说就是, 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
祁皇听的云里雾里:“朕还是没懂。”
“皇上不懂也很正常,术业有专攻,您不懂阴阳术,就像我不懂帝王之道。”
祁皇很满意地点了下头:“景儿可还好?”
霍倾卿看向了床榻上的太子,严肃地说道:“目前来说,皇上可以放心,太子殿下无恙,只需要静养就能够好起来。”
“景儿身子打小就不好,随了皇后,朕很担心他。”
“皇后娘娘身体很好,只是因着产后体虚才被人有了可趁之机,若
皇后的身体当真不好,也挨不到五年了。”
能够在那种杀气入体的环境下撑五年,也是有强大的求生欲了。
“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皇上能否答应。”
“说。”
“我想去昭狱,审丽妃。”
“理由。”
“我怀疑,在南祁后宫,有另外一个阴阳师。”
祁皇并不懂阴阳师之间的规则,但听霍倾卿这么严肃的声音,也是允了。
不过作为条件,是务必得让皇后和太子都好起来。
霍倾卿得了祁皇的口谕,立刻就让宇生领她去昭狱。
和想象之中的一样,昭狱里面的血腥味比大理寺要浓郁的多了,那些惨嚎声,也是此起彼伏,就连丽妃才不过近来一日,也和百花宴上是天壤之别。
宇生胆小地往后面缩了缩,着实骇人。
为了逼丽妃供出同党,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可是下了狠手,不仅仅上了夹手棍,甚至还硬生生地扒掉了她的八颗大牙,此刻她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哪里还有半分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朝天堂,一朝地狱,帝王宠爱,不过如此。
狱卒将牢房门打开,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将丽妃给拖了起来,丽妃疼的呀唔呀唔的,因为缺了八颗牙,说话都不
利索了。
霍倾卿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就在这儿问好了。”
虽然丽妃其心可诛,对太子那个五岁的娃娃都能够下得去手,心肠狠毒,但眼前这场景,她还是生了怜悯之心。
狱卒随手一丢,无比嫌弃地擦了擦手:“那好吧,宜阳县主自便,小的就在外面。”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丽妃。
霍倾卿满眼都是无奈,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丽妃的跟前,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擦擦吧。”
“不必。”
就算身体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但她身为张氏女,绝对不能向任何人低头。
霍倾卿也不勉强,将帕子握在手里:“娘娘,我今日来,只是想问,您和惠太妃之间,是通过方式联系的。”
丽妃抬起头,从她踏入这个牢房开始,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称呼她“娘娘”了,她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也知道什么叫龙游浅水遭虾戏,只是她翻不了身了。
罪证确凿,只怪她大意了,也轻敌了。
罪是板上钉钉的,死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她不会多说任何事,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她死了不要紧,只要张氏在,就能够扳倒萧氏。
且看他们还能张狂就几日。
“丽妃
娘娘,您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是个办法。我不问案子相关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将您同我说过的话转告锦衣卫,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如何沟通、联系的。”
在后宫,可没有能够藏得住的事。
惠太妃的寝宫距离丽妃的寝宫甚远,这个年头,要是没一个心腹帮着传递消息,她们又岂能安心呢。
“宫人还是宫娥?甚至,是钦天监的人?”
在说前面两个的时候,丽妃的脑袋一直都是耷拉着的,可当霍倾卿提到了钦天监时,丽妃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下。
霍倾卿了然于心,转身出了牢房:“多谢丽妃娘娘。”
原以为,二十年前的那个人在造孽之后,会有所收敛,但如今看来,那个人可没有半分收敛。
反而愈演愈烈。
丽妃猛地抬起头来,狱卒已经将牢房门关上,她扑在门上嘶吼:“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她满脸的惊恐,那个人,是他们张氏培养了三十余年的内应,一直都养在钦天监,断然不能因为她们姑侄的事而被牵连出来。
霍倾卿不理会她,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道:“南镇抚司这边,应该有钦天监大小官员的资料,立刻找出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