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卿睡的很沉,可脑子却片刻都没有停过,她陷入了一个梦魇里。
耳边一直都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断地指责她,不配做大阴阳师。
同时,也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无比森冷,但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楚。
她不断在梦里走,可走来走去,都只是在原地打转,面前的浓雾不管她怎么拨弄都散不开,脑子越来越沉重,眼睛越来越疼,疼的她忍不住大喊一声,猛地坐起。
凤栖梧惊呆了,手里还拿着刚刚拧好的帕子,他正要给霍倾卿擦下身子,这才刚刚解开她的衣扣。
霍倾卿突然感觉到胸口处拔凉拔凉的,本能地垂眸……
“啊——”
一记耳光,在不大的房间里面,清脆无比。
霍倾卿用被子包裹着自己,指着凤栖梧:“你是不是人呀,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强上?”
凤栖梧按着自己突突疼痛的太阳穴,这么中气十足,那就是没事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帕子:“我只是想给你擦下身子,我有那么饥渴吗?”
说着,顺便就将帕子搭在,自己被霍倾卿扇了一耳光的脸上。
刚刚他还在幻想,霍倾卿醒来是不是应该温情流露下,毕竟他们刚刚又经历过了一次生死,
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没想到霍倾卿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扇他耳光。
他可白瞎了一片柔情。
“谁知道呢?”霍倾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环顾了下四周,“相柳呢?”
“出去打猎了。”
“那碧落呢?”
“我安排去南祁了。”凤栖梧一连回答了两个问题,着实不甘心,顺势就往床沿边一坐,见霍倾卿万分警惕地样子,他就故意往她面前凑了凑:“你醒来就不问问我,伤势如何了?”
霍倾卿打量了一番凤栖梧,麻利地在被子里将衣扣给扣好,一把抢过凤栖梧手里的帕子,擦了下脸:“你这不是好好的么,有相柳在,不会出事的。”
凤栖梧简直快要被气死了,连相柳都知道,他刚刚是冒了多大的险,差点就活不过来了。
能够这样精气神十足地在霍倾卿面前,全都是因为相柳分了一点灵力给他充实容器,否则他也保不齐自己能够撑多久。
霍倾卿从被子里钻出来,穿好了鞋袜就往外面走。
凤栖梧拉住霍倾卿:“你出去做什么?”
“相柳出去多久了?”
“什么意思?”
“他吞了黑蟒的力量,倘若在北荒我不会担心他,但是在这
种没有灵力的地方,他比较弱。”
弱……
凤栖梧尴尬地笑了笑:“你居然说妖皇弱?”
“等你看到相柳,你就明白了。”
霍倾卿走出小破屋,外面是漆黑一片。
偶尔有几个人匆匆走过,都是北梁的残军。
这一仗对于北梁来说,是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没打赢就算了,还惹怒了天一楼,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情报都在天空上飞了。
北梁的朝堂,都快被几个老臣子哭垮了。
“这黑夜,你知道上哪儿去找相柳吗?”凤栖梧担心地牵着霍倾卿的手,“万一咱们出去了,相柳又回来,怎么办?”
正说着,就看到前面有莹莹的绿光。
凤栖梧指着:“那不是相柳吗?”
霍倾卿应了一声:“是呀,那是相柳,可正常的他,会发光吗?”
“诶?”
凤栖梧这是才惊觉的确相柳是不妥当的,哪有人盯着一张荧光绿的脸出门,那不成绿灯笼了。
霍倾卿招呼着相柳赶紧过来,可等到相柳走近之后,凤栖梧却又觉得不对劲了。
他围着相柳转了好几圈:“我怎么感觉,你出去一趟,就年轻了?”
“出事了。”
霍倾卿最担心的事,终于是发生了。
相柳将猎到的野鸡放在一旁,这才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我感觉,你快要到蜕皮的时候了。”
蛇会冬眠,也会蜕皮。
但像相柳这种妖力超群的蛇,蜕皮和冬眠,他都能够随意调整时间。
甚至冬眠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只需要些时间闭关,调息好自己的状态,毕竟北荒那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寒冬。
相柳惊惧地皱起眉,如临大敌。
他蜕皮,可不是一件小事。
凤栖梧见霍倾卿和相柳脸色都很沉重,也不再多问,拎起桌上的野鸡,出去收拾。
“你蜕皮一般需要多久?”霍倾卿万分担心,还不知道楚宁那边,需要恢复多久。
在这种时候,他们只能指望相柳。
这是她最后的一张王牌了。
“三个月吧。”
“那么长?”霍倾卿如临大敌,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你真的会变成小孩子呀?”
相柳“啊”了一声,这个秘密,他在成为灵兽的那一天,就告诉过霍倾卿。
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所向披靡,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能够揍回去。
但除了他蜕皮的时候。
他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