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看着小少年清澈透亮的眼睛微愣,随后勾唇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这是一种修行,万事万物都如阴阳它有两面,人性亦如此。
“别喊哥了,我帮你削皮,什么皮都给你削成了吧。”张楚岚语气饱含无奈和被压迫的心酸:“你就是个祖宗,龙虾要剥壳,苹果要削皮…”
“是的,以辈分来讲,我叫你爷爷师兄。”小汤圆笑眯眯的点头:“大孙子哟…”
我特么的!
这话里气的张楚岚头顶生烟,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险恶,手一撒开。
两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度,薅住少年的肩膀疯狂摇晃,不把他晃的求饶誓不罢手!
“大孙子你个头叫爸爸!”
“停停停…”这缺德玩意。
小汤圆稳了稳声音:“我午饭都快被你摇出来了。”
“叫爸爸!”张楚岚铁石心肠:“还午饭?!我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你这么多年,长兄如父知道吗?!”
凛言浅浅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和这货计较:“哥哥哥,别摇了,我晕…”
“行吧,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张楚岚满意了,这招琼瑶式攻击屡试不爽,松手散开了少年。
然后故意看小汤圆手里的道袍,发出疑惑的声音:“呀,这是啥?”
戏精一出场。
旁边的小汤圆当然不遑多让:“哥,这是件衣服呢…好像是道袍?”
张楚岚面不改色的表演着:“好像是,不过这龙虎山上有道士的道袍很正常。”
他低笑着虚点了下小汤圆装手机的兜里,他们俩的对话,或许已经传到了某些人的耳里。
“没在龙虎山上瞧见这样大小的孩子,不会是谁的私生子吧…”小汤圆用两根手指捏着道袍抖了抖,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件迷你版的道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三岁孩童的大小。
张楚岚的目光被上面的图纹吸引住,神秘玄妙,亘古华贵,他的眼神开始恍惚。
这一眼,他仿佛窥见了草木的轮回,生死枯荣,是死亡亦是新生,引的人想去探寻真谛…
草木向死而生,周而复始,这为轮回,该如何参破轮回的奥妙,何为轮回?是什么规则来支持住草木的轮回…
他好像变成了一棵树,不能动,不能说话,长在山顶之上,附近只有他一棵树,孤零零的,他看着距离他几米开外的深渊,布满云雾。
一方是深渊,一方是贫瘠的山壁,没有其他树生长,只零星长了些野草,野草们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他好怪,是个怪物,是个异类…
日复一日,野草生而死,死而生,往复循环了一批又一批。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从不开口。
渐渐的,它们觉得这颗树和石头和兰花没有什么区别,它们接受了这个对于它们而言恒古不变的存在。
在孤寂的荒芜里他沐浴最温暖的太阳也接受着最猛烈的风霜,山顶之巅,没有什么能遮住他的光,也没有什么能为他遮风…
日子依旧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的枝桠又添了许多…
“你看见了什么?”小汤圆的声音似在天边远远的响起,又似在他耳边低语。
张楚岚猛然惊醒,在看清楚眼前人时:“小汤圆?!”
他猛然伸手抓住凛言,指尖带着惊慌失措的轻颤。
张楚岚猛吸气平复自己的情绪,眼前不是悬崖峭壁,他也不是一棵树,那刚才是什么?
环境?
迷药?
不,不对。
小汤圆不会给他下这些东西,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到他仿佛真的是一颗树,不能动,不能说,看着花草的轮回。
“哥…”凛言已经把道袍叠了起来,图纹已经看不见,他反手拍了拍张楚岚的手背,带着安抚,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等张楚岚平复心里的震惊。
衣服上的图纹,或许每个人瞧见的都不一样。
他所见的。
那些纹路旋转连接,像是浸透万物的轮回。
看一眼,便是岁暮枯荣,斗转万年。
这些纹路里有那么几条和他脑子里某些禁咒的纹路一模一样,那么…
这衣服上的图案其实是至高道法所绘制的道纹…?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脑子里为什么会这些,这衣服又是谁给他的或者谁这衣服是谁做出来的,他和这件衣服必然有联系。
其实所有的谜团都在指向他的身世不一般。
而偏偏吧,凛言对于自己的身世并没有执着,即使他看似无来处无归途,但从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