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快接近正午,是各大酒楼食肆最热闹的时候。
家里有矿的败家仔、手上有闲钱带着青楼相好来吃饭的恩客、需要请客吃饭的商人、跟三五知己好友相聚的书生,都先后走进酒楼里,点菜吃饭。
清风楼由于菜式众多,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意相当不错,客似云来。
墨竹其实不知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但跃近之后,他闻到一股独特的腥味。
多少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当下,腿踢出时,丝毫不犹豫,也丝毫不留情。
两旁的铺子,中间隔着一丈多宽的青石砖道路。
那普通长相的男子被他斜踢往清风楼飞去。
墨竹这一脚,劲道十足。
麻袋男子痛得冷汗滴落,一声都没能吭出,整个人摔进清风楼的门槛里。
“啪——”
撞上一旁的柜台,昏迷,滑下。
攥着麻袋的手松开,里面缠绕成一团的毒蛇迅速爬出。
目测,大概有三十条左右。
全部是同一种类的蛇,头呈三角形,颈部较细,形似烙铁。
棕色的背部,有暗褐色的斑纹,体形细长,尾特别纤细。
白家家主的原话是弄十条八条,可底下的人想领功,想得到更多赏银,一下就抓了几十条。
毒蛇爬出麻袋后,得到自由,往阴凉的大堂爬去。
不知谁先发现了,“有蛇——”
酒楼里的食客,闻蛇色变。
那些在等上菜的人,原本有些在高谈阔论,有些在喁喁细语,有些在吟诗作对……
此时,全乱了套。
有人想夺门而出,却被地上的蛇吓得脚软。
有人爬上凳子,有人爬上桌子。
女的尖叫哭泣,男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一条条婴儿手腕粗的毒蛇,竖起蛇头,发出“丝丝”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空气中,饭菜香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上菜的小二从没见过如此情形,吓得脚软手软,拿不稳手里的菜碟。
摔下的菜碟砸到毒蛇。
惹得毒蛇大怒,追着大堂里的人跑,见人就咬。
白掌柜总算是见多识广,多看几眼,能认出那些正处于狂怒状态乱攻击众人的毒蛇品种,
他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额头的汗如水流,大喊出声:
“是烙铁头,大家小心!”
烙铁头,又叫龟壳花蛇、野猫种、老鼠蛇,是一种剧毒蛇。
他不提醒还好,一喊出毒蛇名,众人更慌更乱。
尖叫声不停歇,在大堂里回荡。
烙铁头是附近两省较出名的毒蛇,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它的毒性和竹叶青相似,但比其更强,更剧烈。
如果郁芊在这里,她会说:
烙铁头蛇毒是血循毒素,主要损害血液循环系统。
如抢救不及时,会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和急性循环衰竭而死。
众所周知,这类型的毒蛇被称为“烂肉王”。
被咬的伤口会肿胀、起水泡、疼痛剧烈、溃烂等等。
白掌柜努力挪动短腿和肥胖的身躯,想从柜台绕出去。
相对来说,当然是门外更安全。
刚挪近门槛,就遇到一条拦路蛇。
他抓起柜台上的算盘,狠狠朝蛇砸去,然后跨过它,朝门外跑。
被砸痛的蛇狂怒,紧追不舍。
白掌柜惊慌失措,在门槛处摔了个五体投地,紧追身后的毒蛇狠狠咬上一口,大仇得报。
“啊……我的屁股!”白掌柜惨叫。
大堂里接二连三传出惨叫:
“我的脚……肿成猪蹄了……”
“娘呀,救命啊……好痛……”
“快快,去对面的青山医馆……”
大堂内堪比大战后,又像台风过境,满目苍夷,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杯盘狼藉……
众人终于认识到桌上并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蛇基本都会爬树,何况烙铁头更擅长,区区几张桌子,怎么可能阻挡得住它们?
顾不了许多,众人用力踢倒凳子,希望能吓跑毒蛇或压死,然后齐齐跳下桌子,往外跑。
尚未爬起的白掌柜堵住半边门,众人逃跑的时候,或重或轻,踩在他身上过。
有六七个被咬的人直接往青山医馆冲去,其余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覃大夫,救命哇……”
覃老大夫正在品茉莉花茶,被狂冲进来的七人打断。
一问之下,说是被烙铁头咬伤,他询问蛇的模样,要再次确认。
又察看伤口,发现呈“. .”两个点状,伤口出血不多,问道:
“痛不痛?什么感觉?”
他对面的人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小伙子,呻吟着回答:
“很痛,像被火烧。”
覃老大夫不敢延误,即刻吩咐:
“老婆子,打井水来。”
关大娘立刻动手压井水,幸好有楚老三弄的压水泵,方便快捷。
“覃甘草,去甜品铺拿些冰块来。”
覃甘草一听他爹叫他全名,知道事态紧急,撒腿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