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说完,紧紧依偎在郁芊身旁。
十三少尽管也怕得发抖,仍坚定站在她身边安慰:
“别怕,有我。”
皇甫情带着哭腔:
“你连我都打不过……”
郁芊几人看了又看,其实婴儿刚生下来的样子都是皱巴巴,差不多的,难以分辨。
“是那天稳婆抱出的死婴,憋死的。”郁芊极其冷静地说。
太子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这种情形之下,不害怕的女子,心理强大。
“为何挂在这里,是不是要报复我们?”十三少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他还记得那个灰衣男人愤恨的眼神。
郁芊没好气地瞟他,说:
“你想多了,应该是另有原因,太子会帮咱们解惑的,对吧?”
太子略为惊奇:“你何出此言?”
“你看见婴儿尸体之后,也大吃一惊,但很快变得平静,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附近,不止一具孩子尸体。”
刚才匆忙跑过来的郁枫、田秋成和陆二几人没注意周围环境。
如今在郁芊的提醒下,才发现此片树林阴气重重,凉风阵阵。
附近每隔几棵树,便吊有一具用藤筐装着的小孩子尸体。
有些显然吊了好久,已经被风干。
皇甫情抖得更厉害。
太子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有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
他看得出,一开始,郁枫等人就各种嫌弃,不想带他玩。
眼下,终于到了自己发光发热发挥的时候了。
傲娇的太子殿下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才开尊口解释:
“其实这是西南一带少部分人的习俗,孩子的尸体都选择树葬,而不是入土为安。”
“那……不怕孩子的尸体被猛兽吃或小鸟啄吗?”田秋成大胆发问。
在外面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和青梅的谈资,增进两人感情的纽带。
“这个嘛,听说会先用盐水把孩子洗干净,然后涂上一种令野兽和鸟类不喜的药汁,至于是什么药汁,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
如此一说,众人的恐惧感大减,剩下的是怜悯之心。
竟然有那么多孩子死于疾病或非命,这样的事,真令人心情沉重。
众人不可能在这片树林里吃得下任何东西,都钻回马车里。
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继续前进。
关外的地理、风土人情,太子也是从古籍上看到,所知不多。
他不方便暴露身份,跟郁芊等人说好,以后直接叫他的名字:上官文柏。
上官文柏二十二岁,肖母,有一副好相貌,清贵俊秀,薄唇猩红。
他母亲是当今皇后,他尊贵的身份是带给郁芊几人的压力。
若有点差池,九族都不够灭。
不明白皇上怎么会放心让他出来历练。
他的随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叫墨竹。
墨竹的五官很平凡,是那种普通到扔在人群里,转个身你就记不住他样子的人。
经历了树林里的事,十三少、郁枫和上官文柏之间果然不知不觉亲近起来。
两人干脆跑到太子的马车里,聊天吹牛。
吹着吹着,才发现直到傍晚,也没找到可以住宿的客栈。
天皇贵胄,怎可和他们一样,随便在荒郊野外过夜?
“无妨,我想体验下民间的生活。”上官文柏放下架子,他是真心想跟他们交朋友。
出生就是太子,从小高高在上,注定他只能孤单一个人,没有能交心的朋友。
前面郁芊的马车停下,向路旁一位老妇人问路。
“滚滚滚,这附近没有村子。”老妇人很凶。
没有村,老妇人住哪里?
众人自动理解为老人讨厌外来人。
马车继续前行,往外看的郁芊被什么东西反光,刺了一下眼。
“阿呆,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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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
中年皇帝威严的面孔,现出一种名为担心的表情。
他对面站着的是一位如谪仙般的男人,身形清瘦、修长,五官冷隽。
“阿冥,不如你帮我算一卦,看看太子现在如何?”
皇上此时卸下上朝时的霸道和严肃,像一个平凡人家、担心外出儿子安危的老父亲。
名为阿冥的男人起卦后,说:
“皇上放心,太子此行,遇事可逢凶化险。”
“姓楚的一家四口,果真如你所说,是我西旦国的福星?”
做皇上的人,终究是疑心大,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抱怀疑态度。
“不止如此,他们更是肖家的克星。”
说话的人,正是西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肖右国师都要矮上半截的左国师,叶冥。
“如此,朕总算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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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不大,在群山和树林中半遮半掩。
被夕阳的余晖染上一层橘红色,多了些许人气感。
只是,这种时候,本应是炊烟袅袅的村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