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枫攥紧之前扔在地上的木叉,站起,双目紧盯声响处。
难道是野猪?
他的小匕首此时正捏在郁芊的手里,刀尖向外。
楚母拉起十三少,陈香怡站在母亲身旁。
树丛里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
眼盲耳聪的十三少听得清楚,喃喃:“看来是只大家伙——”
果真被说中,是高达1.88米的的大家伙。
“大家伙”阿呆从树林走出来,看见郁芊的一刹那,眉眼弯弯。
那眼里的笑意像雪山顶融化的积雪,纯净、柔软。
大伙感觉似有春风扑面来。
郁芊因用力捏匕首而发白的指尖松开,心情愉悦:
“阿呆,你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臭气。”
他简单的两个字,让大伙的目光集中在十三少身上。
幸好追踪臭气而来的是阿呆,而不是真的大家伙。
不然,大伙能不能逃过一劫还是个问题。
阿呆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拉开。
楚母、郁枫和郁芊抬头看天空,原来古代的信号弹就是和烟花一样的东西?
知州夫人母女和楚母三人都是弱女子,再加上十三少那个睁眼瞎,要原路爬上悬崖根本不可能。
众人只能按原计划,继续沿河下游走。
有阿呆开路,有阿呆保护,大家的心无形中都安定下来。
而在悬崖上的知州大人和楚父等人,看到阿呆的信号弹时,差点喜极而泣。
信号弹是陈知州给的,叫阿呆在寻到郁芊等人时拉开,好让他们放下心头大石。
知州大人把信号弹给他时,怕他弄丢,又怕他不会拉,还生怕他乱拉。
絮絮叨叨教半天,说半天,最后,傻傻的阿呆听得不耐烦,抢过信号弹插在腰间,绑好麻绳“赤赤——”往下滑。
那叫一个麻溜。
看见信号弹以后,最开心的莫过于海北蒋县令了。
知州大人的夫人女儿没死,那他头顶的乌纱应该保得住吧?
他瞄一眼陈大人此刻喜气洋洋的脸色,和刚才风雨欲来的黑脸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因为早在一刻钟前,奉命彻查此案的海北县县丞亲自来汇报进展:
下毒的是县衙一个待了几年的衙役,在他住处发现剩余的砒霜,也同时发现他的尸体。
也就是说,线索断了。
此答案一出,蒋县令感觉知州大人那锐利的目光“嗖嗖嗖——”
在自己身上要害插了几十刀。
他甚至怀疑,下一瞬,知州大人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他推下悬崖,就地结案。
……
有阿呆高大强壮的身躯在前面开路,什么都不用怕,他简直是遇佛杀佛。
手起刀落,一路经过看到的大小动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眼下,他在前面拎着一串野鸡和野鸭,郁枫和十三少在后面拖着一只两三百斤的野猪。
知州夫人和陈香怡觉得,她们就是出来郊个游,打个猎,而已。
走了半天,终于看见官道。
看看路程,他们反而走在了知州大人前面。
走得累出一身汗的知州夫人不想再动弹,决定在路边等候,让阿呆去通知大人前来。
阿呆深深地看着郁芊,直到她柔声说:“去吧。”
他才像一支离弦的箭,直冲掉崖处而去。
在崖上伸长脖子等了半天不见人上来的知州大人和楚父,不禁在猜想各种情况。
难道阿呆只找到被动物吃剩的残肢,不敢带上来?
难道是跌断了手脚,爬不上来?
又或者……
蒋县令的里衣是湿了干,干了又湿,被吓的。
在看到如箭般奔来的阿呆时,他恨不得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叫声“大爷”。
听说夫人女儿在前面等待,陈知州和楚父心急火燎,下令立刻起程。
话说县丞在线索断、无法再往下查的时候,脑筋转了好几个弯。
当即决定先把县衙里夫人的另外两辆马车赔给知州大人,另外又派人去装了四桶海水赔给那位楚先生。
在他们看来,那位楚先生应该是知州大人的谋士。
所以此时,陈知州那两辆坏掉的马车让蒋县令拉回县衙,修修还能用。
至于郁枫他们坐的第一辆马车,损坏程度不大,在等待的焦虑时间里,被以修马车打发时间的陆二修理好了。
知州大人的一句“暂时不追究”让蒋县令如蒙大赦,给了县丞一个赞赏的眼神。
县丞擦擦汗,你妹!心不够细,都不能胜任这活儿!
接回各自夫人和女儿后,陈知州和楚父情绪高涨,在马车里哥俩好地讨论野鸡要弄辣子鸡丁,野猪肉嘛,吃法可多了……
楚父在东东和南南两个小家伙心中暂时失宠,他们寸步不离地粘着楚母,生怕她又会忽然不见。
回到清风县城的时候,已是傍晚,霞光满天,漂亮得不可思议。
三辆马车直接驶到发财楼,楚母要亲手弄野味。
被扶下马车的伤残人士十三少听到对面有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