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本就是灰黑色的皮毛,不注意看,还真没发现,在它的肚皮两边,各有几条黄黑色的软体东西趴着,一动不动。
不是蛇,比蛇短,但比蛇大,几乎有半丈长,软趴趴的,看得大伙起鸡皮疙瘩。
“这是蚂蟥?”住在农村的吕小玉勉强能认出。
田秋成和陈七同时发出疑问:“可我们没见过像这种有婴儿手腕大的蚂蟥。”
“我们也没见过。”其余人异口同声。
楚郁枫第一反应是看郁芊,“又到我姐解惑的时间了,她肯定知道。”
十三疑惑道:“为什么郁芊姐一定会知道?又不是她养的。”
郁枫得意洋洋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出了名的过目不忘,她看过的书多着呢,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懂?”
十三少诚实地摇头:“不懂,我只知道你亲爹、我干爹没考上秀才。”
郁枫语塞,“夏虫不可语冰。”
十三少又堵他:“什么冰?现在才秋天,南方的冬天可不一定有冰。”
郁枫败倒。
郁芊怕再听下去,两人能扯到天黑,打断他们,说:
“这鬼东西叫食人水蛭,又叫蛭母,也叫女皇水蛭,别说是一头猪,就算是一头大象,也能瞬间被它们吸干血而死。”
“会食人?”十三少大呼,拉着郁枫后退,其他人也远离野猪。
“不碰到就没事,而且,这几条蛭母刚吃饱。”
郁芊用长树枝把水蛭从野猪身上挑落,露出几个血窟窿。
“小姐,蛭母吸血的时候,为什么没听到野猪惨叫?”
郁芊摊开双手,不肯定地回答:
“有人说是因为蛭母吸血时的动作非常轻柔,也有研究说是它们会释放出一种麻痹神经的物质,所以野猪根本没反应。”
十三少心有余悸地说:“它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它们全身上下左右都是吸血肉盘,你说快不快?”
郁芊不想再多看一眼,太丑陋了,她喜欢一切美的东西。
好可怕!田秋成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想要砍死蛭母,十三少乐见其成。
谁料到,经常打架练出一身肌肉的田秋成一刀砍下去,没能把蛭母砍成两截,依旧完好无损。
“你没吃饭手软了吧?用力砍!”十三少指手划脚。
田秋成使出洪荒之力,砍下时,蛭母软绵绵的身体随匕首下凹,就是切不断。
“没用的,普通刀剑砍不断它,就算让你砍断,它依旧能活,而且,蛭母可雌可雄,能自己交.配繁殖。”郁芊阻止他的无用功。
十三少气馁,牛叉成这样,怎么整?他好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放过它们?如果有人下河……”
郁芊淡淡地看他一眼,“可你也杀不完。其实它们也是有用处的,能提取水蛭素,对血栓疾病大有好处。”
众人惊奇:“还能治病?”
“是的,它们和蚊子一样,口水里有种物质能让血液不凝固,才能源源不断吸入肚子里。
这种物质叫水蛭素,对堵血管的血栓有抑制作用。而且蚂蟥还是治疗肝病的其中一味药。”
郁芊的话让十三少脑里出现生吞蚂蟥的画面,阵阵反胃。
郁芊好笑地瞥他,这娃的想像力丰富了点。
……
这天,午膳后,秋高气爽,微风拂过脸庞时,能挑起多情少年的思绪万千。
二哈一出铺子门,就不知又跑去拆散哪对狗狗情侣了。
青河带着吉祥和如意在小镇的街道上散步。
经过绣庄门口时,他又见到那位在梦中出现过两次的少女。
圆圆的脸蛋,在看见他之后,泛起丝丝红意。
“姑娘,你又来买绣线?为何今天就你一人?不见你上次的小姐妹?”他鼓起勇气搭讪。
姑娘脸色变白,哀怨:“她是我表姐,你想找她?”
看到姑娘误会,青河紧张得不知所云:
“不不,我不是找你,是要找她,啊……不是,我不想找她……”
他好绝望,差点咬到舌头,在心里想好一千遍的话呢?
姑娘“噗嗤——”笑出两个小酒窝,问:“你到底是想找谁?”
青河暗地里组织下语言,说:“我谁都不找,啊……不是,其实我的意思是,就你一个人,路上会不安全。”
姑娘笑得更甜:“没事,我坐牛车。”
“可是,赶车的人有可能就是雨夜屠夫啊……”青河一个心急就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像是回应他的话般,天空忽然响起一个炸雷,乌云涌来,天色迅速变暗。
青河懊恼得想撞墙角,都怪三叔昨天讲完《三国演义》下一段故事之后,心情太好,额外赠送卖大包,多说一个雨夜屠夫的故事给他听。
看把人家姑娘吓成什么样了?脸都变成青色的了。
楚父:这锅我不背。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青河想办法将功补过。
小姑娘犹豫不决:“会不会耽误你?”
这是同意了?青河大喜:“没事,赶得及晚膳前回来说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