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骨节分明的手,和一个脸色憋得通红的人头,努力扒在井边不让自己掉下去。
“快把他拉上来。”楚父怀里抱着东东,不方便动手,示意儿子去拉人。
要真让那家伙掉到井里,这水还能喝吗?
郁枫和两个汉子把人拉上来,那家伙瘫坐在泥地,张口喘气,双手僵直。
小院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村长一再被打断的问话才能得以顺利说出口:“楚老三家里穷得叮当响,你们想来偷什么?”
楚父摸摸鼻子,自家穷是一回事,穷得尽人皆知又被当面说出来,这感觉,可不太好。
“咱们收保护费,他家不给还打人,我们就来报复。”
答话的年轻人二十出头,长相普通,属于扔进人群中不会有人注意到的那种,看起来应该是这群混混的大哥。
众人议论,前些天听说楚老三一家在风雨镇做生意卖石螺,还以为他家要发财了,没想才几天,就遭人上门报复。
如果不是有村里的人帮忙,恐怕被杀死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原本有些妒忌的人打消想法,看来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楚郁枫戳穿他:“不单止有仇吧?我刚才听到是有人指使你们来杀人放火的,后来你们决定只痛打一顿,不让我家继续做生意,说!背后到底是谁?”
议论声嗡嗡,平时众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欺男霸女的混混,现下听说他们没按幕后主使所说的干,大伙均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坏人变好了?
那个大哥缓缓地站起来,擦一下嘴角的血,说:
“我们不应说出来,既然你已听到,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是清风楼在风雨镇分铺的钱掌柜给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放火烧房子,至于你们死不死,就看你们的命。”
哇!如此劲爆的消息?议论声络绎不绝,有人骂,有人吐口水,有人感慨。
楚母愣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楚父和郁枫气得差点内伤:“我们一家才值十两银子?”
郁芊拍额,这是关注的重点吗?
重点是只为一个小配方,居然会有人买凶杀人?
她不知道,人家不是因为小配方,而是因为面子,根本不把穷人的命当命。
此时的钱掌柜,正在后院花前,小酌,等消息。
人死不死的他不关心,半死不活更好,区区一介蚁民,还敢不买他家公子的帐!给他摆脸色!
“我们去告官!”许老太发火,差一点,她儿子一家就变成烤肉干。
这回没死,下次会怎样?
楚郁芊伸手指着混混们,“没用,钱掌柜不会承认,反会推到他们身上,因为我们在市集上打过架,很多人看到,而且,他们的话没有可信度,没人会信。”
许老太不服气:“还有那十两银子呢,让他们拿出来,做物证。”
这回是村长打击,说:“银子上又没刻有他的名字,奈何不了他。”
四个字:证据不足,再五个字:民不与富斗。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许老太好不甘心,这很违背她做人的宗旨。
郁枫怪叫:“怎么可能?他做初一,我们做十五!”
老宅众人很想问他怎么个做法?一看村中各人也都瞪大眼睛,炯炯有神等待答案,赶紧闭嘴。
有些事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村长当然也明白,既然告不了官,这事也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遂问道:
“他们怎么办?是不是送官?”他踢踢其中一个混混。
“送官也不过是关他一两个月吃白饭而已,先留在这,我们一家商量出个章程来。”楚父说。
“那好,交给你们处置,有事再找我。”
“谢谢村长,谢谢大家。”
村长让大家回去继续睡觉,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不要乱传。
许老太和楚老头没动,老宅众人哪敢走。
十几个混混,没绳子绑,虽说受到大大小小的伤,
但老三和老三媳妇手无缚鸡之力,许老太担心郁枫和郁芊看不住这群人。
楚母放下南南,搬两个小凳子给两老坐下,又拿一个给关氏坐,因为她抱着孩子。
“看你们不服气,起来,跟我打!打赢让你们走。”楚郁枫看出那个大哥脸上有大写的“不服”两字。
他专治各种不服!
“你说的!”老大恶狠狠地,脸上有坚毅和狠决。
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站起,其实他们受的伤不重,对经常打架的人来说,痛一下也就过了,皮厚。
十五个人团团围住郁枫,包括那个差点掉下井的瘦猴子,他不停活动手腕。
“慢着,十五个打一个,太不公平,算上我一个。”郁芊走进圈子里,和郁枫背对背。
“还有我。”青江道。
“我也来。”青河说。
“我也是楚家一份子。”青湖也走出来。
就连青梅她们几个女孩子都跃跃欲试,被奶奶喝止:“你们别去捣乱。”
郁枫轻笑:“大哥二哥三哥,不用你们出手,你们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