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芊费劲地睁开眼,头顶上方是又黑又粗糙的麻布……蚊帐?
腰背的僵直提示她,身下是坚硬的木板床。
她坐起,看见左边躺着一位妇人,古装打扮,相貌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右边有两个人同时坐起。
“爸……郁枫……?”
楚父眼睛直勾勾地看对面黑黄的泥砖墙,现在还有这样的房子?
郁芊的龙凤胎弟弟楚郁枫搓搓眼,房间矮小逼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木箱,极其简陋。
郁芊看神情就知道他们和她一样,不是原装货,冷静地告诉他们:
“我想,我们穿越了。”
忽然,外边院子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当中一道破锣声刺耳又难听:
“姓楚的丫头,快给我出来。”
三人走出矮破的泥砖房,就看到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人。
一个矮矮胖胖的妇人冲上来,指着楚郁芊骂:
“就是你,勾引我儿,害他日思夜想,摔断腿脚,你要去我家照顾他……”
口水飞溅……
叭啦叭啦半天,三人终于听明白,
原来,她的儿子对郁芊一见倾心,找了媒人来提亲,
被楚父拒绝后,心绪不宁什么的,从山上摔落,跌断脚,想逼楚家让女儿过去服侍她儿子,直到脚好为止。
说完,她伸出胖手,要把纤细苗条的楚郁芊拉过去。
看到那镶着黑边泥垢的指甲,郁芊淡冷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脚步错开,轻巧地躲过那只胖手。
“滚开!”
语气冰冷,像雪山顶部结的冰,终年不化。
就算她不是土著,也知道古人的名节大过天,就凭“服侍”一词,以后要么嫁给他,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胖妇人身旁拄着拐杖、身高一米六的年轻男子,脸上现出受伤的表情,“芊芊,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娘说话?……”
身高一米七的郁芊往他跟前一站,清清冷冷的目光自上而下笼罩住他,硬生生打断他的话,
“想设计我嫁给你?我嫌你不够高!”
“你……”男子又气又窘。
妇人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把我儿害成这样,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一挥手,想让身后的族人上前抢人。
“住手!”
说话的人是楚父,长得斯文儒雅,一派中年文人模样。
他挺身挡在女儿身前,怒喝:
“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极品婆婆,谁家会把女儿嫁过去受蹉磨!”
说得好!
楚郁枫不给对方说话的时间,卷着衣袖快速说:
“以后你们村的男子看上哪家闺女,用同样的方法,就能直接弄一个媳妇回家,聘礼什么都省掉,算盘打得真好!”
实在不行,打一架再说!想到刚穿来就有架打,他的肾上腺素立马飙升。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村民哗然,脸色大变。
尤其是家中有未出阁闺女的,眸光顿时变得阴森森。
此例一开,以后别人效仿,都来霍霍他们村的女子……
有共同利益的众人不由自主把隔壁村一行人隔开来。
胖妇人看情势不妙,打算先下手为强,给几个族人猛打眼色。
“敢来楚家村撒野,当我这村长死的?”
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带领村中十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匆忙赶来。
“丫头莫怕。”老头安慰说。
收敛些许冷漠,郁芊点头,“村长爷爷,我不怕。”
老头满意,转向胖妇人,正想在众人面前展现村长的威严,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吼声打断。
“是谁?敢来抢我的孙女!”
那头冲过来一个高大健壮的老妇人,像一阵风。
身后不远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和一长串人……
老妇人骨架大,手脚灵活,一下就窜到胖妇人面前,不客气地问:
“就是你这个矮胖丑和你黑瘦小的儿子?没铜镜也不懂撒泡尿照照?”
“奶奶……”
楚郁芊才刚开口,她奶奶——许氏已经扑上去,把胖妇人扑倒在地,紧接着,骑在她身上,抬起手,
“啪——啪”就是两耳光,随即大声指挥:
“老大老二老四上,拦住她的族人,儿媳们去揍那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老头子你小心,莫让人伤到你,带孩子们一边掠阵去。”
郁芊想笑,这奶奶好彪悍,掠阵一词都给整出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黑瘦小嘶喊。
“呸——谁要亲你!我们是要揍你……”伯娘婶婶们直接动手,绣花拳齐出。
村长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大喊:
“儿郎们,给我上,把他们打出村!”
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楚郁芊一家三口目瞪口呆,村长这是把自己当成花果山的孙老大了么?
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叫骂声、哭嚎声,乱成一团。
郁枫蹦跶不停,嚷道:“你们好歹留两三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