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从姜府出来后,就带着玉竹一路去往京城最大的官衙——大理寺。
趁着人多的空档,大张旗鼓地在门口敲着鸣冤鼓。
击鼓鸣冤在京城是鲜少发生的事,姜念这么一动作,立马就围上来许多看热闹的人。
衙门内的官员听见这声响,也纷纷出来查探情况。
有见过姜念的人在一旁与人窃窃私语着。
“那不是总督府的大小姐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谁知道呢。”
“或许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别管了,咱们安安静静看热闹就行。好久没听过官家的八卦了。”
“......”
围观的百姓在这头小声说着,却见自衙门内走出一个头戴高帽的官员。
他冷眼瞧着门口成堆的人群,从中寻找那个敲击鸣冤鼓的人。
姜念很少出现在人前,是以有些人还不太认识她。
官员看着姜念,沉声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姜念放下手中的鼓槌,缓缓跪下身去,“总督府姜循业的女儿,前来告发继母孙珍茹。”
官员愣了愣,竟是总督大人家的事。
他两三步下了台阶,连忙把姜念扶起。让身边的手下把看热闹的百姓遣散,引着姜念进了衙门。
官差们簇拥着姜念和玉竹来到了公堂。
由于姜念身份特殊,大理寺卿也不得不亲自出面审理案件。
他端坐在高堂之上,垂眸看着大堂中央站得笔直的姑娘,满脸不解:“姜家大小姐姜念?”
姜念嗯了一声,抬头迎上大理寺卿探究的目光。
“姜小姐为何要告继母?还请细细说来。”
不等姜念说话,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玉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请大人明鉴。我家小姐的亲生母亲在小姐十三岁那年就被还是姨娘的孙珍茹陷害致死,后来她顺利夺走夫人的位置,又屡次设计陷害我家小姐,有好几次,小姐差点都没命了。”
大理寺卿有些头疼,他最不想处理的就是这些民事纠纷,本来平头百姓的事情就够难缠了,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人家还找上门来了,却也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但没想到的是,姜循业人前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没想到连后院都管不住,如此糟糕,还让自己亲生女儿告上衙门来了。
他努力保持镇定,平静道:“如此,请大小姐拿出证据。”
姜循业忽然从外头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也不管官差们的阻拦。
他涨红了脸走到姜念跟前,伸出手就要把姜念给拽走。
府中小厮来报时他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竟然真到大理寺告状来了。
他平日与大理寺的人没什么交集,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可如今京城中的局面,谁失势了都会有人来踩一脚的。
姜念瞧见姜循业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往后退了几步,没让他得逞。
姜循业愣了愣,转身朝着大理寺卿拱了拱手,“汪大人,我与家中小女闹别扭,她正闹脾气呢,还请大人见谅。我这就带她走。”说着又伸手去拽姜念。
原本汪大人不想管这件事的,但此时瞧见平时稳如老狗的姜循业如此着急的模样,有意深入了解了解。
二人不过的官阶不过一品之差,也不怕得罪了姜循业。
若是真有什么事,说不定日后姜循业的官阶只会日渐低下。
他大手一挥,从高座上缓缓站起,面无表情道:“我大理寺可不是供人游玩的,哪里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姜大小姐既然敲响了鸣冤鼓,自然是有冤要申,哪有案情进行到一半,申冤人溜走的?还请总督大人体谅体谅。”
姜循业忍不住扶额。
他这一生兢兢业业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生怕自己一落千丈,所以对自己的要求都是极为苛刻的,却唯独对自己府中的人松散了些。
就导致姜念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他拿出自己身为总督的威严,冷声道:“汪大人,我方才说的你是不是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小女在府中与我闹了别扭,如今是气头上,在开玩笑呢,并无冤要申。”
姜念迈着步子走到汪大人跟前,提高声音,“汪大人,小女并未开玩笑。还请大人把公堂中闹事的人带走,免得打扰我提供证据。”
汪大人微微点头,看向自己手下,眼神示意他们把姜循业弄走。
姜循业简直快要气昏了。
心中每句话都是在骂姜念的不孝。
真是女大不中留!反了天了!
大理寺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出宫微服私访的皇帝。
今日安庆帝突发奇想地想要出宫,说是微服私访,实则是待在宫中太闷,想要出来透透气罢了。
安庆帝带着陪同自己一同出行的国师也匆匆来了大理寺,想要一探究竟。
皇帝身长约八尺,虽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衣袍,却是不怒自威。
大理寺内所有人都吓坏了,谁知这事儿竟把天子惹了来,纷纷跪倒在地。
安庆帝爽朗一笑,让众人平身,背着手往大堂走去。
公堂之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