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瓷生生地受下这个巴掌，不闪不避，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很深的巴掌印。
今日若是换了旁人，她肯定会扇回去，今日忍下来，还是第一次。
她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看着满面怒容的秦涛，手指攥得紧紧的，“连累了他，我很抱歉。”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裴西洲居然会为了救她，而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她一直以为裴西洲很讨厌很厌恶她的。
秦涛余怒未消，情绪依旧很激动，“人要是没了，道歉有什么用？他还能活过来不成？遇见你，真是西洲的不幸。”
沈少卿是等新闻报道出来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在青瓷的身上，我想她也是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因为宋修言的事情，她本来对车祸就有阴影。
秦涛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阴暗，没有再理会慕青瓷，沉着脸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
沈少卿没在理会秦涛，他更担心慕青瓷，走到慕青瓷的面前，柔声开口，“青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
慕青瓷深呼吸了一口气，“是蓝桥，她想拉着我一起死。”
沈少卿眸色渐深，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冷硬了几分，“她是精神有问题吗？”
“她……喜欢修言……”
沈少卿立刻就明白了，微微皱了皱眉，“她人呢？”
一旁的叶笙立刻接话，“她的伤要比青瓷重一点，估计还没有醒，警方已经在守着了，说是等醒了会带走进行调查。”
沈少卿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裴西洲只要是醒了，那就不可能放任这件事情不管的，不管裴西洲从前知不知道自己是替身，但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知道。
蓝桥不可能会瞒着。
低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慕青瓷。
宋修言为了救她而死，从此变成心里的执念，现在裴西洲又为了救她而出事，他有一个预感，不管裴西洲有事还是没事，慕青瓷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真正离开裴西洲了。
可若是裴西洲知道自己是替身，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结束。
他都忍不住开始头疼。
手术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八个小时，差不多到早晨五点，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
看见封霁出来，江浩疾步走了过去，“封医生，裴总怎么样了？”
封霁摘下口罩和手套，俊雅的脸满是疲惫，他微微的露出笑容，“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要苏醒过来，很可能要五天之后。”
慕青瓷听见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总算是松懈了下来，看着从里面推出来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我现在能够进去陪着他吗？”
慕青瓷身上穿着病号服，脖颈处和手臂上也有不少的伤，封霁有点不太放心，“你还是先回病房休息吧，你身上也有不少伤。”
“我睡不着，我想陪在他身旁。”
秦涛哪里能够忍受慕青瓷继续待在裴西洲身旁，“西洲才不需要你陪，等西洲醒了，你就赶紧和他离婚，然后永远别再靠近他。”
“秦涛——”封霁冷声呵斥住了他。
他一直都以为裴西洲都不喜欢慕青瓷，这次居然会为了救慕青瓷差点把命都给丢了，如果说这样都不叫喜欢，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真爱。
秦涛直接就怒了，“封霁，你也为了这个妖女说话吗？”
封霁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不是为了她说话，而是这件事情是西洲的私事，如果西洲想和她离婚，那也是因为他想，如果西洲不想和她离婚，那谁也阻止不了。”
秦涛眼神很冷，但没再说什么。
慕青瓷差不多一个晚上没睡，沈少卿有点担心，
“青瓷，我知道你想照顾他，但是首先得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你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慕青瓷摇了摇头。
“我就算是回去我也睡不着，还不如陪在他身边安心一点。”
沈少卿非常清楚凡是慕青瓷认定一件事情，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那你去陪着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看她这会儿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一般。
裴西洲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苍白而又羸弱，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他的床边，撑着下巴就安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她的心里忽然清晰地升起一个念头——
她不想离婚了。
她想一辈子和裴西洲在一起。
她凌空描摹着他的轮廓，喃喃着，“以后我会永远都记得你只是裴西洲，不是宋修言，你也不要再念着陆芊芊了，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也不管他究竟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像是盖章认证一般。
“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沈少卿买完早餐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慕青瓷静静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裴西洲，眼底有着前所未有的缱绻，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