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泽年纪虽小,可自幼好学,自然清楚宣、朔、金三国之间的局势,更知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万不能惹事。
他当即敛住了神色,像认不出邵远安的身份一般,对着他躬身行礼:“舍妹顽劣,多谢兄台出手相救。”
显然,他以为饱饱是自己跑丢的。
饱饱:“(`⌒´メ)”
才没有!
饱饱超乖!
“不客气、不客气,”朔三皇子手持玉扇,笑眯眯地走上前:“不过举手之劳。”
萧允泽心下微松。
还好……
还好朔人不知饱饱的身份,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他上前一步,想从邵远安的怀里接过饱饱,可他脚步一迈,守在邵远安身后的守卫就走上前来,萧允泽身形微僵,看向邵远安:“……兄台何意?”
“兄台?”
朔三皇子一边扇着玉骨水画扇,一边摇头晃脑:“六皇子莫不是算岔了辈分?”
你管本皇子的皇叔叫兄台,这不是占本皇子的便宜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老鸨,更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她这是什么命啊!
年八辈子遇不到一个皇亲国戚,好不容易遇上一次,还得罪了一窝!
老鸨我啊!
脑袋要飞走喽~
萧允泽的身形僵硬了一瞬,脸上几不可查地闪过一抹尴尬。
他本意是装作认不出邵远安的身份,再从朔人的手里救出饱饱,未想,这朔人他也不按常理出牌,竟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忍不住涨红了小脸儿,对着邵远安行了个晚辈之礼。
邵远安是朔国的摄政王,论身份,只低了朔皇一等,可明眼人都知道,朔国的军政大权全都把握在摄政王的手中,便是朔皇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可想而知,他的身份是何等的超然。
他是比不得宣庆帝,可对上萧允泽这样的普通皇子,却不知要高上多少等!
“怪叔叔!”
饱饱有点急了,晃了晃小脚儿,催促他:“六哥哥!饱饱要六哥哥~”
邵远安忍不住抬起手,点了点饱饱鼓鼓的小脸蛋儿,嗤道:“小没良心的。”
见了哥哥,就不要叔叔了!
现在想想,要是让饱饱跟大朔联姻也不是不行。
毕竟朔国的几个皇子见了自己,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声儿都不敢吭,只要自己在,他们就断不敢欺负了她。
不过……
想到自家那几个废物侄子,邵远安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嫌弃。
他们哪配得上小丫头?
一个个蠢得流油,再将蠢气染给她,可如何是好?
罢了。
他还是调教两年,再看吧!
“饱饱有良心,”饱饱鼓着小脸儿,反驳道:“娘亲说,饱饱最乖最善良!”
邵远安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松了口。
“过来,”他声音冷冷。
萧允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心中微微一喜,连忙迈步上前。
邵远安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允泽,暗绿色的眼底闪过冷芒,声音中的寒意扑面而来,他开口:“她年纪还小,来不得这种声色场所,你可明白?”
萧允泽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明白!
他当然明白!
他只是……他只是不知道这里是青楼啊!
小少年正是脸皮薄的时候,被邵远安说了一句,白玉一样的脸颊瞬间红得滴血,从邵远安的怀里接过饱饱后,更是低埋着头,恨不能钻进地缝才好!
邵远安见他的脸上带着悔色,这才满意了些。
“放肆!”
突然,包厢里传出了男子的一声暴呵:“谁在踹门?!”
朔三皇子这才满意,唇角轻轻勾起。
萧允泽先是一愣,而后脸颊更红,他连忙转身,想要行礼致歉,可不知怎么,心中竟涌起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咿?”
饱饱也竖起了小耳朵。
好熟悉的声音,饱饱好像听过!
正想着,包厢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质问出声:“刚才是谁踹的门!”
萧允泽的身形僵了一瞬,他抬起头,视线从男人的面具上扫过,缓缓地落到了对方裸露着的胸膛上。
这人……好生熟悉!
男人似乎认出了萧允泽,脚步猛地一顿,手忙脚乱地抬起手,摸向自己脸上的面具。
等确定萧允泽看不到自己的脸时,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爷!”
老鸨连忙爬了过来,一边给男人使眼色,一边痛哭流涕地喊:“爷!奴家的错!一切都是奴家的错!与这位爷无关啊!求爷原谅奴家!”
男人僵着身体,张了张嘴:“你……”
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脸色都白了一下,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将声线压得很低,才继续道:“看来是本公子误会了。”
说着,他转身要走。
萧允泽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慌乱得让他无从适应,不由得出声阻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