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公公指令刚下,徐贵人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震惊道:“陛下要我抄经半载、禁足三年?!”
不可!
窕儿正是养性儿的时候,她不能被禁足,不然谁来照顾她?谁能为她的婚姻大事做打算?一不留神,窕儿这辈子就毁了啊!
“陛下口谕,还能有假?”苏公公拂尘一甩。
惠妃饶有兴致地看着徐贵人白了脸色,这才莲步轻移,缓缓地抬起徐贵人的下巴,眼神里闪过一抹悲悯:“徐贵人,陛下的第二条旨意,你还没听呢。”
不知怎么,徐贵人一看到惠妃的表情,心就狠狠地跳了一下,唇瓣轻轻颤抖起来。
惠妃直起身,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半晌,才声音怜悯地开口:“即日起,十四公主萧窕儿改记本宫名下,奉本宫为母,徐贵人,你可明白?”
“不——”
喉间涌上腥甜,徐贵人几欲呕血!
窕儿!
她十月怀胎、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女儿,凭什么要记到惠妃名下,给惠妃做嫁衣!
这比禁她的足、要她的命,还要让她悔恨!
“陛下可怜十四小小年纪,母妃就被禁足,这才将她记到本宫名下,交于本宫照料,”惠妃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快意:“徐贵人放心,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十四公主。”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徐贵人的脸色苍白中,带了些许病态的潮红,她心中绞痛,颤声开口:“陛下……”
你好狠的心啊!
你明知道是我命人杀了惠妃的爱宠,还要将十四记到惠妃的名下,任她磋磨!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聪明如你,又哪里不知道惠妃的心思——自己一日不死,十四在惠妃的手底下,就没有一天日子好过!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怔怔地坐在地上,看上去三魂不见七魄。
惠妃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快活得厉害,扬声道:“红翘,速接十四回宫,让她见一见本宫这个新上任的母妃!”
“你……”
徐贵人张开嘴,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惠妃更觉爽快!
苏公公将她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而后笑眯眯地走到了饱饱的身前,说:“小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该跟着奴才回宫了。”
饱饱“呜”了一声,短胖胖的小胳膊抱紧林烟的大腿不松手,小声音可怜极了:“公公,饱饱想要娘亲。”
这话听在一众嫔妃的耳朵里,非但不觉得小家伙可怜,还恨她太会拿腔作势!
陛下差人接她到养心殿住,这是谁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偏她在这里拿乔儿,装个什么劲儿啊!你不去,本主还想去呢!
这样想着,众人不自觉地看向了林烟,眼神里的嫉妒毫不掩饰。
凭什么啊!
你都丑成这个样子了,还敢借着女儿邀宠?
不要脸!
夏昭仪更是嫉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道,她要是生了个十七这样的公主,怕是早就得到圣宠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地过着日子?
真是人比人得死!
“饱饱……”
林烟也舍不得自己的小闺女,可她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大人,哪怕心里再不舍,也都强忍了去,蹲下身,贴贴饱饱的小脸儿:“饱饱乖,明天娘亲再接你回来,好不好?”
饱饱闷闷地应了一声,抱住林烟不动弹了。
苏公公也不着急,乐呵呵地站在一旁等着。
“咳、咳咳……”
徐贵人连呕了两口鲜血,身子已经吃不消了,正捂着心口,一声接着一声地咳嗽,耳边传来林烟和十七的窃窃私语,让她不由得心中更恨!
林烟!
一切都是因为林烟!
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被禁足,又怎会被迫跟窕儿骨肉分离!
可十七公主如此受宠,她就算再恨,也只能咬牙忍着,非但要忍,她还要——
“殿下!”
徐贵人泪如雨下,脸上的媚态早已被憔悴所取代,只剩苍白,哪里还有前些日子赏饱饱狐皮时的风光?
“殿下!求您了,求您看在您与窕儿姐妹情深的份上,帮窕儿说说好话,让陛下他收回成命!妾身给您磕头了!”
说着,她膝行过来,面对着饱饱,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头破血流,才算罢休。
“萧窕儿?”
饱饱奇怪地看她一眼:“饱饱不喜欢她,她不是饱饱的姐姐。”
徐贵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你怎么敢!
饱饱歪着小脑袋,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才奶着小声音说:“你不要担心呀,萧窕儿会喜欢漂亮娘娘的,漂亮娘娘比你漂亮,还比你位份高,她一定很开心。”
“你!”
徐贵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她脸色苍白,心里恨得滴血,咬着牙,声声泣血:“十七公主莫要胡言!”
她的女儿她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为了权贵,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