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小殿下的话,”翠果强撑出一分笑意,说:“奴婢跟桃香姐姐是旧识,相交近十年、关系很好,故以姐妹相称。”
说完,她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偷偷地看了饱饱一眼。
只见小殿下正歪着圆脑袋,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写满了沉思,像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一般,翠果看得心惊胆战。
“瞄!”
小猫软乎乎的叫声突然响起,终于夺走了饱饱的目光,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了小雪球儿。
小雪球儿也漫不经心地瞄了饱饱一眼。
“饱饱,小雪球儿好看吧?”
萧允泽嘴一抿、笑出来:“它可粘人了呢!”
“六哥哥,”饱饱伸出自己短胖胖的小手儿,眼神期待地看着小雪球儿,奶声奶气地说:“饱饱可以嘛!”
饱饱也想抱猫猫!
“当然可以!”
萧允泽笑出一口小白牙,顺势将猫儿塞进饱饱的怀里。
饱饱的身子都僵硬了一下,小手缓缓地挪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捧起狸奴软乎乎的小身体,入手都是毛茸茸。
“软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小雪球儿,说:“饱饱喜欢!”
萧允泽嘿嘿一笑,挠挠脑袋。
这边,两个小家伙正围着小奶猫笑个不停,另一边,桃香给翠果打了个眼色,才趁着两位殿下没注意,逃也似的跑走了。
她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回了徐贵人那处。
离得很远,都能听到寝宫里属于十四公主的哭诉声。
“凭什么!凭什么啊!”萧窕儿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凭什么她能留住在养心殿,而我连见一面父皇都不行!明明父皇那么讨厌她,她也只是个小乞丐啊!”
前几天,小乞丐还因为偷花吃,惹怒了自己,被自己身旁的奶嬷嬷驱赶,可如今才几天过去,这小乞丐就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得到了父皇赏赐的糕点!
凭什么!
父皇不是最讨厌她呢,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母妃!求您为窕儿做主啊!”萧窕儿大哭起来:“窕儿的奶嬷嬷和樱桃因为她被杖毙,大嬷嬷也因她才被打得生死不明!母妃!我咽不下这口气!”
徐贵人垂着眸子,长睫在脸颊上打下了细密的阴影,看上去莫名阴郁。
“母妃!”
萧窕儿急得跺脚,眼圈又红了。
“贵人。”
门外的桃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缓步上前,却丝毫不敢看徐贵人的脸色。
徐贵人微微抬了抬眼,淡声问道:“那婢子怎么说?”
桃香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咬牙道:“贵人,翠果那婢子属实是不知好歹,竟视贵人的旨意为无物,奴婢说她几句,她也都搪塞回来,看着不像是个能安心卖命的人。”
徐贵人不觉意外。
一个能为了金银首饰出卖了自己主子的人,自然也会为了权势放弃她的现主子。
不过……
“拿了本主的镯子,却不想为本主办事儿?”徐贵人媚眼微挑,眼底的冷色几乎要溢出来了,她似笑非笑地开口:“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儿呢。”
桃香犹豫了一下,说:“奴婢今儿见着了十七公主跟六殿下了。”
“六哥哥?!”
萧窕儿听着,眼圈顿时红了,趴到桌上,哽咽道:“六哥哥也被抢走了呜呜。”
“六皇子,”徐贵人缓缓开口,简单的几个字被她含在口中,显得又冷又冰,让人胆寒:“他们走得倒是近。”
“不止六殿下,惠妃娘娘那边也跟十七公主相处得极好,就连她舍不得离身的狸奴都被十七公主带了出来,”桃香小声回道。
“狸、奴。”
徐贵人一字一顿地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冷色的眸子竟闪过了一抹光亮。
而此时此刻,饱饱丝毫不知道自己和小狸奴都被人盯上了,依旧笑得很开心,一直等到翠果提醒,她才想起娘亲还在担心自己的事,当即抱起狸奴就往偏殿的方向跑去。
看到娘亲,她才软乎乎地扑了过来!
林烟高悬着的心脏总算是落了地。
虽说她知道饱饱待在养心殿,也不会出事,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一闭眼睛,满目都是饱饱的小身影,难受得一晚没睡,当下见了饱饱,才捂着心口,渐渐地缓了过来。
母女俩手拉手,说了许多话,用过了午膳,饱饱才再一次离开。
准确的说,她是被萧允泽带出了延禧宫。
“饱饱,皇兄知道你是因为喜欢大黄,才要给它送饭,你放心,以后皇兄要是有时间,一定陪着你喂它!”
萧允泽是这么说的。
饱饱听到这句话时,整只团子都呆住了,她想说,自己没有天天给大黄送饭,之所以去狗洞都是因为坏叔叔,可她又不能说,只能呆着一张小脸儿,傻傻地看着萧允泽的动作。
萧允泽以为妹妹是被自己感动了,不由得小脸一红,说:“饱饱,你不用谢我,这是当哥哥应该做的!”
饱饱:“ಠ~ಠ”
小家伙被萧允泽牵着小手,很快就出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