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我们这会还没上客呢,我还有时间陪你说会子话。”
吴羡好招呼了她进来,又看了看她背上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七八月大,生的白净瞧得出来是个帅气的小家伙,此刻在母亲背上睡得香甜。
“不耽误你正事就好,我做了一些米糕。”
盛齐氏说着话就打开了那食盒,可那米糕已经变色坏了。
她的脸色惊讶一时有些难堪,“怎么会这样呢?我,我……不好意思啊,羡好。大概是家里头的米不太好,所以做出来就……”
吴羡好接过来,“没事的,人不能吃,可以用来喂喂鸡鸭也不浪费,正巧我们后院养着几只下蛋的鸡。”
吴羡好又回头交给怀安,吩咐道:“拿去喂给后头的**,别浪费了齐姐姐的心意。”
怀安心中纳闷,后院哪里有什么鸡?
桃三娘是个爱干净的人,这桌子都得让他擦到发亮才算完,又怎么会同意他们养鸡?
盛齐氏没多留,吴羡好将她送到街拐角,又取了身上所带了银两递给她。
“一点心意,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盛齐氏推辞了两下,还是收了。
“羡好,你别怪我这人爱打听,我也是听别人在说,你,你如今可有相好了?”
吴羡好笑了出来,“亏姐姐还自称了解我,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盛齐氏这下明白了,吴羡好如今还单着呢。
“你日后到了京都也记得给我写信,我在这儿没个可说话的人,若是你也不理我了,我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如何过?”
“这是自然的,我当然会给姐姐报平安。”
如此,盛齐氏才算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不过是把你当摇钱树使,你倒是心善。”
吴羡好回头看了看怀安,“你又懂了?”
怀安跟上她的脚步,“我怎么不懂?姐姐是个心善的我知道。只是人家不这么想,人家只觉得你蠢。”
吴羡好停住脚步,“那又如何?怀安这世界上的事情,人性,不是非黑即白的。她拉下脸面,费尽心思,为的只是活命罢了,我也有心帮她,不介意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我今日若挑明了,她和她的孩子或许就没了活路,何必如此呢?怀安,你不懂。”
“不懂,不懂,你总说我不懂,你总是自以为是,你总想改变什么。”
吴羡好不知为何同他争执起来,停下来一阵又觉得自己可笑。
和一个黄毛小子计较上了?
真是笑掉大牙。
“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吴羡好正烦闷着,白跑堂的又来了,“又出了什么事?是天塌了,还是这地陷了?”
“是三娘……”
吴羡好只觉得自己的记忆一瞬空白了几秒,这几秒里好像什么都记不住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发出的声音,“怎么了?”
白跑堂的缓了两口气,“刚刚码头的人来消息说,三娘坐的那船莫名起火了,一船的人无一幸免……”
吴羡好险些跌坐在地上,好在怀安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到的时候,她心中是自责是后悔,她不该同文世昌赌这一口气。
吴羡好只觉得两只耳朵听不清声音,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踪。
怀安扶着她,她却觉得心口哽的厉害,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喘过气。
“姐姐,姐姐。”
“羡好?吴羡好!”
吴羡好只觉得眼前恍惚,下一刻便晕倒了过去。
“羡好?羡好?”
吴羡好两眼朦胧有些看不清,可面前的依稀是个女子,她的声音也很熟悉。
“羡好,我来看看你,一会就该走了。”
吴羡好努力想将她的面容看清楚,可总觉得被什么白烟挡着,她怎么也看不清。
“羡好,你要好好的,三娘能认识你很高兴,这二十来年的时光,我也不算白活一遭。”
“对了,你跟七娘说声抱歉,我们冬日里一块埋下的梅花酒我怕是不能和她一块喝了。”
“还有邢守星,你跟他说再苦再累也要保重身体。”
“陆七的地契在我的匣子里头放着呢,你替我还给他,他还年轻,我比他足足大上十岁,怎能耽误他的前程呢……”
“另外,白跑堂和阿东,我倒是不担心,一品居交给他们我很放心。”
“好了,”
吴羡好只听着耳边一阵风声和铁链声。
“我真得走了,黑白无常来索我命了。”
吴羡好着急的想去拉她,可拉住的只有一节烧毁的衣物。
她被浓烟包裹着,找不到路,地面上湿漉漉的有水漫过来。
吴羡好起身又仔细打量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船上,在失火的船上。
她来不及做出反应,水底下就有一双手拉住了她,将她死命的往下拽,打量的水灌进她的口鼻,她只觉得被扼住了喉咙,再不能呼吸。
继而沉沉的往下坠,坠到河床底下,流淌而过的水带着泥沙将她覆盖,河面渐渐归于平静,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