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宝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庙山洼。没有一个人喝止,没有一个人阻拦,没有一个人妨碍。或者说,没有一个人敢喝止,敢阻拦,敢妨碍。因为谁都忌惮马永帅的小马神镖,马永帅说让他安全离开,他就一定能安全离开。
他能大摇大摆的离开,是因为他释放了朱俊。
有时候放过别人就等于是放过自己。
识时务者为俊杰,马永帅从来都说一不二,言出必践。所以,马永帅也应约让他离开了。
他离开的非常高调。
昂首阔步,趾高气扬。
暨雨稀看到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愤恨和酸苦。两行眼泪直往下坠。何瑛见了,心中怜悯,嘀嘀咕咕抱怨马永帅处事不当。他虽是个丫鬟,却敢经常言评家主是非对错,而且往往一针见血,切中要害,入木三分。她道:“二公子,你放虎归山,他日必成大患,不信你就走着瞧。”
对丫鬟的批判马永帅不置可否,叹了口气,心平气和道:“我肯放他走是因为我今天要的只是答案,不是他的命。何况他康宝山只是个杀人工具,杀害暨姑娘全家真正的凶手还在此间。”
马永帅此言,将矛头又指向了陆风。
陆风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竟跟马永帅发科打趣,丝毫没有枕戈寝甲严阵以待的氛围,面带笑容轻松自然道:“如此说来,永帅兄是成竹在胸了。”
陆风此刻还称呼“永帅兄”,马永帅可不卖账了,当即讥讽道:“康宝山已走,叫阿黄的黄衣女子貌似也脚底抹油溜了,单单落下你孤雁离群形单影只,在这庙山洼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只能故作镇定,兀自跟我称兄道弟,沦落到这般田地,真叫人唏嘘啊!”
陆风被话锋逼到这个份上仍旧没有脾气,淡淡定定笑道:“四面楚歌倒不至于,不过,我要是走,肯定有人会不乐意。”
“胜天之所以叫胜天,必是自视有胜天之能。胜天行事,又何必在意别人乐意不乐意。”
“是不必在意。所以我才要留下来,我要告诉那些不乐意我走的人,我陆凤杰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你乐不乐意都无济于事。”
“讲豪言壮语还得有讲豪言壮语的能力。”
“所以说,我得把那些不乐意我离开的人给打服了,打降了,打跪地求饶了才有意思。”
“你似乎很有把握?”
“把握靠的是自己的双手。”
“但你只有一双手。”
“双手难敌四拳。”
“不,我和你一样,也只有一双手。”
“仅你我对敌?”
“我原本不想和你做敌人,只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敌人,只一念之差。”
“我尊重你的选择。”
“胜天使命在我身,自古忠孝难两全。朋友和事业,二者不可兼得。”
“宁舍友谊弃狭义?”
“事业若有成,舍弃万般皆无怨。”
言语至此,马永帅已无话可说,他缓缓低下头,极不情愿的说了那四个字:“你出手吧!”
陆风突然一阵哈哈大笑,音落,冷语道:“你让我出手,你有把握吗?江湖人都知道你镖法如神,可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陆风的拿手武功是什么?陆凤杰的拿手武功又是什么?这些你都一无所知吧!连这些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你拿什么胜我?”
他还真是一语中的,马永帅平日虽与陆风称兄道弟,对他推心置腹,长处,短处,几乎全部暴露给了对方,而对对方的武功路数知之甚微,不甚了了。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与他成为敌对。
田建勇将折扇一合,扬声道:“陆公子手底下功夫如何的确没几个人知晓。不过嘴上功夫倒是所向披靡的紧!”
陆风冷冷道:“若论嘴上功夫,江湖上能及你田少者恐怕没几个。小可甘拜下风。”
田建勇道:“陆公子不战而败,此等胸襟,令人敬佩。不过败兵之将,何足言勇!”说完,又打开折扇悠悠扇了起来。
陆风怒然,依然勉强笑道:“田少嘴上功夫果然了得,却不知手上功夫如何?”江湖上都知道田少只懂风流,不会武功。陆风此刻明摆着是要给他难堪。陆风语音未落,不攻马永帅,反向田少扑去。聚力打出一掌,当掌风已及衣衫时,田少依然面带笑容的摇着扇子。陆风稍停,惊道:“你当真不会武功?”
田少道:“千真万确。”
陆风迟疑:“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你如何做到如此淡定?”
田少道:“因为不怕。”
陆风道:“你竟这般自信?”
田少道:“人若活的没有自信,还不如趁早死了好!”
陆风道:“只怕你太高估自己了。”说完,陆风突然手掌一翻,衣袖里瞬间飞出一根金丝,竟比头发丝还细。只见他轻轻一抖,田少手中折扇已被金丝削成两半。
陆风这一抖手,本是要将田少整个人削断的。不料刚一出手,横空射来一物,先断金丝,而剩下的一截金丝长度,只足够断田少折扇。
此刻射来之物已有一截钉入道边的石头之上,剩下的一截却软软垂了下来。原来此物竟然只是一根细细的头发。陆风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