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前伫立在门外的佝偻身影裹着破旧的布料,身体肮脏而丑陋,如果他真的是人,那实在是可怜极了。
我挥挥手驱散嗡嗡作响的可恶苍蝇,戒备地打量着这个或许是流浪汉的家伙。
他蜷缩在锈迹斑斑的护栏旁,可是又不敢靠在护栏上,双手抱着头,额角有着还未痊愈的伤口,满是污渍的手指抓挠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瞪大眼睛,神情惊恐地不停念叨着什么。
天台上很静,除了风声与苍蝇的嗡鸣再无其他声响,我全神贯注,勉强捕捉到了这家伙口齿不清的呓语,他好像在重复说着: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句话,不是刚才纸条上的话吗?
我回忆起在1-520宿舍中看到的最后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切,都结束了】的绝望字句。
困惑填满了我的脑海,我盯着那佝偻而仓惶的身影,试着念出了在三层找到的纸条上的内容:
“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了……”
听到我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佝偻的身影一下止住了呓语,仿佛这是一句具有魔力的咒语一样,瞬间用那外凸的眼球看向我,颤声道:
“你们……看到了我写的纸条,是来、是来救我的吗???”
他的嗓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撕扯着喉咙激动地吼了出来。
你写的纸条?来救你的??
我皱起眉头一脸懵逼。
纸条不是那个被剃了头发拔了指甲的女生写的吗,怎么变成你写的了??
我再次打量了下这家伙的形象,显然是个男人,头发乱糟糟的也还在,指甲里夹着肮脏的黑泥,一口黄牙,眼睛也在眼眶里,垃圾桶里的那些零件肯定不是从他身上卸下来的。
所以……这个更有可能是施者的家伙,为什么要写下那样的纸条,并且向我们求救呢?
我朝saber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也顾不上直播间弹幕的反应,隔着一段距离问向这个佝偻的家伙:
“既然是你写了纸条并把纸条放进了垃圾桶里,那么垃圾桶里那些头发和指甲之类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这句话像是有某种魔力,让佝偻的家伙一下僵住了。
他的五官蜷缩在一起,神情中充斥着畏惧和惊慌,像是tm搐一样不停摆着头:
“我是被逼的、被逼的!我自己也不想做这些,呜呜呜……
最初那天,只是下雨了,我就来这个废楼避雨,结果就被那个东西缠上了!
它钻进我的脑袋里,不停撕扯我的神,甚至还能突然控制我的身体,让我没办法从这里出去,除非我完全服从它!
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它的,它逼我抓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到这里来,我只要反抗它就会头痛欲裂,只能按照它的要求把这个女生抓了过来。
最开始还好,它只是让我剃掉这个女生的头发,可是后来越来越残忍,我实在不想再做下去了,甚至有一次那个女生在反抗我的时候用灭火器打了我的额头,让我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本以为那个女生已经借机逃跑了,可没想到我看到的却是正处在酷刑之中的女生,而对她下手的正是我自己!
那个可怕的家伙,它居然直接控制了我的身体!
它控制我的身体做了那些恐怖的事情之后,再次让我的脑袋疼得要死。我终于知道,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办法违逆它,只能听它的命令……”
我们几人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他痛苦而颤抖的讲述,发生在这栋废弃宿舍楼中的事件似乎还有更深的隐情?
这个流浪汉在进入废弃宿舍楼后被某种超自然或许是鬼魂的东西缠上了,被逼无奈之下不得已抓了那个长发女生过来,对她进行折磨。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说谎的话,他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自己的主观意识,而是被逼迫的。
我再次联想到于一间间宿舍内看到的幻景,那发生在明媚日光中的一起起事件如果与佝偻的流浪汉所属的事情真的有某种关联,那么我想我已经还原出了事件的全貌。
我瞥了眼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有了两千多人,在这个午夜之后的时段实属不易。弹幕们一如既往的满是激情:
【我靠,这么刺激的吗,直接跟最终boss对垒?!】
【你没听这流浪汉说的吗?他也是被逼的,最终boss另有其人!】
【是另有其鬼才对吧】
【说真的,这流浪汉的样子太吓人了,我要做噩梦了】
【光看直播我的心就咚咚咚的跳了,真不知道在现场的主播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
【要尿了……要尿了……】
【前面的小姐姐我要喝!】
【我也来!先把夸父赶出去!】
【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主播他们遇到特殊状况了,这几个小姐姐小哥哥太吊了,居然一路追查了下去,不会怕的嘛?】
【什么也别说了,桐子是我的!】
【桐子真的超可爱!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男孩子我也可以!】
【我已经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