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从我们头的黑暗中发了出来。
那脚步声急促、粗重、突然、仓惶,仿佛一只被惊扰了的恶鬼。
几束手电灯光不约而同地如利剑般扬起,照向天花板,在天花板上映出明亮的一片。
然而那只是天花板而已,挂着蛛网的肮脏天花板,脚步声的真正来源是楼上。
通往楼上的楼梯在走廊两侧各有一个,远处的大叔在稍一愣神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不甚灵便的腿脚,奋力朝离自己较近的那侧楼梯跑去。
“咱们也赶快去楼上!”
雪乃喊了一声,当先朝我们旁边不远处的楼梯跑去,摇摇晃晃的手电灯光照在地上,净的帆布鞋踏响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saber几乎是与她同时冲向了楼梯,我和牵着手的阿能落后一步,但也很快追了上去。
楼梯间我们四人的脚步声响成一片,我突然觉得我们很像是恐怖片里那些作死的主角。
到了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地方后,听到了诡异的动静,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凑上去查看,等到看明白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只能因自己的好奇心而殒命。
……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把一切都搞清楚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也说不清后悔一辈子和当场毙哪个更难受一些,但我只知道自己热血沸腾了起来,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害怕的情绪。
我们噔噔噔噔快速跑过楼梯,来到整栋废弃宿舍楼层的四层,稍稍停下脚步捕捉了下动静,却发现这里一片死寂。
我站在楼梯口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约有三秒,而后小声道:“没有动静?”
“难道是躲起来了?”雪乃也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刚才咱们一起上楼的时候脚步声太大了,听不见楼上的声音后来的动向。”
“而且那个自称是来找女儿大叔呢?他怎么也没动静了……?”阿能提出了更多的疑问。
趁此间隙,我看了眼直播间里的情况,在线观看人数已经接近两千了,这对于之前毫无名气今晚第一次直播的我们来说完全是个奇迹。
其中的弹幕漫天飞舞:
【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么莽的吗?听到动静后毫不犹豫就追了上去,恐怖片作死的主角至少都会小心翼翼一下】
【大半夜的看这个直播太惊悚了,跟当初玩儿《尸体派对》的感觉似的】
【我也是,缩在被窝里看的,想上厕所都不敢】
【我好怕主播他们走着走着突然窜出来一个恐怖的怪物!】
【这直播不会真的没有剧本全是突发状况吧?那也太nb了】
【你们觉得那个自称是来找女儿的大叔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之前楼上的脚步声就来自于真正的流浪汉;如果他在骗人,自己就是流浪汉,那楼上的脚步声就来自于被他抓来的那个女孩儿】
【带侦探带侦探!】
【主播还是别这么莽了,要注意安全啊!】
【看起来是美少年和美少女,结果全是莽夫】
直播间里还有一些人在刷礼物,让我头一次真正有了点当主播的感觉。
“往前走走看吧,”我说,“光在这里讨论也得不出确定的结论。”
saber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刚走了一步身体就忽然一顿,抬手在自己脸前扇了扇。
借着她手电的灯光,我看到有一只苍蝇打着旋嗡嗡嗡地飞开了。
“啧,苍蝇。”saber皱了皱眉毛。
“这个苍蝇,是不是说明了一些问题?”我突然想到。
“是的,”雪乃轻轻颔首,“苍蝇也是需要养分的,一栋只有泥、转头、钢筋、木头的废弃建筑里是不会有苍蝇的。
有苍蝇就说明,这里有孵化苍蝇的温床,可能是腐烂的食物、人类的排物亦或是……”
“…尸体吗?”我嗓音艰涩。
雪乃沉默了半晌,静静敛下眼皮儿:“……我希望咱们碰到的不是这种可能。”
我看着她们三人颓废落在远处的手电灯光,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突然发现其中一束光照亮了一间开着的屋子。
那间屋子上的门牌号写着【1-520】,正是一层前厅黑板上没交电费的那个宿舍,也因此有可能是我们在幻景中看到的那个宿舍的本体。
“是【1-520】!”我抬手朝那开着门的宿舍一指。
我们几人不再犹豫,立刻跑向了那扇开着的房门,涌进了宿舍中。
依然是三架上下铺,铁皮柜子和长桌木椅,与其他宿舍看不出什么区别。只有长桌一角摆着一个纯白的花瓶,其中着盛开的百合和小雏菊。
“那个花瓶,在幻景里也有!”我立刻认了出来,“这里果然就是幻景中的那间宿舍”
“可是,”雪乃走到长桌前,伸手想碰一下花朵,又像是在担心什么一样把手停滞在了身前,“…可是幻景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了,为什么这些花还依然盛开?”
我也走过去嗅了嗅,甚至可以闻到轻微的花香,这不是假花:“两种可能,一是这些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