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看上去太过孤戚,莫名让人觉得鼻头发酸。
“......”窗外电闪雷鸣,雷声掩过了她的开门声,房内的男人像是没注意到君亦歌的到来。
君惟琛的背部也中了弹,所以没法长时间坐着。君亦歌抿唇,朝他走了过去,“好好躺着吧,坐着不利于伤口恢复。”
对这两个侄子,君亦歌是一视同仁。只是可能因为权夏的关系,她会在意权敬梓更多一些。而君惟琛,也因为恨君谨修,恨权敬梓,才会和自己感情渐渐淡了。
平心而论,她也心疼君惟琛。
“姑姑来了。”君惟琛看到君亦歌,语气倒是一如往常地平和,只是笑起时不免牵动伤口,笑容虚弱又苍白。
受了这么重的伤,君惟琛还能笑得出来。
她这两个侄子都是把命都身外之物来看的么。
君亦歌拿君惟琛也没办法,这两个侄子性子都和他们老子学了个十成十,还大有出师的意味。
“感觉怎么样。”君亦歌到底也没说重话,将手中的资料搁在床头柜上,去扶君惟琛半躺下。
刚才是撑着没顾上疼痛,君亦歌如此说君惟琛倒是后知后觉,淡笑道,“姑姑应该最清楚我
的情况了。”
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君亦歌听他似是自讽的口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在君惟琛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有些闪烁,渐渐模糊。
“如果我真就成了废人,应该也用不着继承君氏了吧。”君惟琛靠在软枕上,不缓不慢地说道,“君家出色的儿子从来不是我,我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对于君谨修的安排,君惟琛是拒绝的。
他这位父亲,从来不管那些荣耀是不是他想要的,君谨修看重的始终只有利益。
现在他弹不了琴,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天才钢琴家了。
“......”君亦歌听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原来,君惟琛一早就知道了结果。
他的骄傲不比权敬梓少,而这世上哪有人希望自己只是二十出头未来可期的时候,遭遇这种事呢......
君亦歌记得,君谨修是政治联姻,和君惟琛的母亲结婚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那时候君谨修又年纪轻轻继承了君家,难免血气方刚了些,可是哪怕君谨修在外混得再野,身边女人无数,君惟琛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插过手。
直到权夏的出现,把一切
状似平静的局面打破。
三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个是多余的,因爱生恨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阿琛,你信姑姑吗。”君亦歌小心地替他掖好被角,抬眸看向君惟琛。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活在黑暗里,你是,阿敬也是......”君亦歌说着,勾唇淡淡笑开,眸光清澈,“可是只要你们相信,自我救赎永远是最优的选择,那么就不算失败。”
这世上也有太多的事没法用道理阐明,所谓的不公平,出发点永远在自我衡量之上。
本来计划等君谨修生日宴一过便动身回国,可因为君惟琛中枪,回国的归程拖延了几天。
这天,席南柒坐在玻璃洋房中,手上翻着一本书,书页是有关手部康复的。
权敬梓从洋房外走来,他随手把西装外套交给侯在外面的佣人,边解衬衫的袖口边朝席南柒这边走。
权敬梓这些天一直都是从外回来,比以前在席氏的时候都还忙。
席南柒见他走近,自然地合上书,冲他微微淡笑,“回来了?”
君惟琛住院,君谨修又让权敬梓调查枪战的事,权敬梓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男人颔首,
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我让顾朝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回国。”说完,权敬梓的手已经缠上来。
席南柒空出一只手任由权敬梓缠住,闻言却是错愕了一下。
这么快就回国了?
可是君惟琛的病情不还......
“怎么,阿柒不想回去?”权敬梓似是有几分不悦,看向她的黑眸深沉,缠住她的手也收紧了下。
“......”四目相对,席南柒太容易捕捉到男人眼底转瞬即逝的恐慌。
她知道,权敬梓很早就知道君惟琛对自己的感情了,不然他也不会吃醋到要毁了那条裙子。明明那时候自己都没说是君惟琛送的,可权敬梓还是知道。
他是在怕,也是真地不悦。
“怎么会。”她是想要回去的,伦敦并不适合她,更何况在君家庄园,她总觉得很压抑。
或许是这里曾经发生过让她太难忘记的事情,可席南柒不否认,她和权敬梓的相识起于君家庄园。
上一代没发成就的缘分,落到了她和权敬梓身上。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阿柒,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男人的言外之意太显而易见,席南柒知道他是不满自己对君惟
琛太上心。可这件事的起源在自己,席南柒没法做到置身事外。
如果只是受人恩惠,知恩图报就好。可君惟琛不同,他是权敬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