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亏他说得出来。
目睹全程经过的顾朝不由得在心底暗叹,权总你这追媳妇的本领可不行啊。这得有多顺路,才会特意绕开好几条街,就为了送席南柒安全到达医院。
看破不说破,顾助理还是秉持着良好的助理作风。
嗯,他就这样看着自家老板追媳妇,看啥时候才能追上手。
把席南柒安全送到医院后,黑色宾利没有马上驶离。透过放下的车窗,男人的目光追随席南柒而去,久久没有收回。
顾朝透过后视镜,看到权敬梓眼底的贪恋,默默叹了口气。
“你说,她还会记得我么。”男人的话轻到悄无声息,不像是在问顾朝,倒像是反问自己。
顾朝也朝医院看去,人流更迭,每一刻都是瞬息万变。
人这辈子,要记的东西太多了,权敬梓问席南柒是否还记得他,照她这反应,怕是早就不记得了。
可他又不能和权敬梓说穿,支撑权敬梓一路走来的,是他始终的坚信,他信席南柒不会忘了他。
就算席南柒恨他,只要她还记得权敬梓,想必他都会觉得格外高兴吧。
“权总,林氏那边派了代表来谈入股的事,上回你拒
绝了林小姐的晚餐,这次可……”
“加紧人手在她身边,不要再出现差错。”权敬梓冷硬回绝。
顾朝颔首。
在权敬梓心中,没有人会比席南柒更重要。
“回国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君惟琛,你还有没有把你父亲放在眼里!”
一间顶层办公室内,悬浮屏幕上有张人脸,此刻正怒不可遏,双眼鼓瞪,像是要把人一口吃了。
正对他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至始至终保持淡笑,被训斥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
“君惟琛,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是不是我马上死了你更快活?!”
正和君惟琛远程通话的是君谨修,他的父亲,君氏集团的董事长。
男人闻言,淡淡笑着,十指交叠放在膝上,全程没有一丝不满。他闲适勾唇,“怎么会,父亲,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君氏还要靠你延续荣耀呢。”
“砰——”只见悬浮屏幕上,画面陡然一转,君谨修发指眦裂地扔了一支钢笔出去。
不用猜那支钢笔很可能已经四分裂,东西尚且如此,如果换做自己在现场,怕是君谨修要怒揍他一顿吧。
“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
全天下
能把自己父亲气到这副模样的,怕也只有君惟琛一个了。
和以往儒雅温润的气泽不同,君惟琛淡笑的面孔下,藏着阴冷发狠的野心。
“父亲又不止我一个儿子,怎么,还怕君氏后继无人么。”
他说的另一个儿子,自然就是权敬梓。
“这也不是你可以一人独断回国的理由!”君谨修怒喝。
呵,一个儿子都可以做到脱离家族,无视命令,另一个儿子却要被束缚住手脚,无能为力,不觉得可笑了点么。
“父亲,你知道我性子的,也肯定猜到我回国要做什么。你放心,你的另一个儿子还死不了,不过你说,他宁愿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入席家,都不愿冠上君这个姓,是得有多恨你啊。”
君惟琛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再次成功激怒君谨修,只见他被气到梗塞,捂住胸口不停喘息。
君惟琛拿起遥控器,悬浮屏幕很快被关上,君谨修的脸消失。
这么多年了,君谨修还是没变啊。
同样都是儿子,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君惟琛眉宇愈发凌厉,交叠的十指收紧、发狠,骨骼咯咯作响得厉害。
没关系,权敬梓,我们来日方长。
我一定会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不过是一个失败者,一直都是。
“少爷,打听到了,席南柒去了安陆市做交流生,还有,权少也去了安陆市。”
权敬梓是君谨修的儿子,下属称呼他时就简称权少。
君惟琛默许,松开十指,“继续盯着,先不用行动,看看局势再说。”
“是。”下属领命,又道,“对了,二小姐最近好像有些奇怪,二姑爷回国去了她那里没几天又搬走了,二小姐都没有任何反应。”
反应?
君亦歌对傅东阳能有什么反应。
“他们的事不用再留意了,你出去吧。”君惟琛微微挑眉,语气平淡。
君亦歌和傅东阳结婚十年,两个人不都一直保持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么,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尚且严重点,或许用相看两厌可以形容。
他更在意的,是席南柒和权敬梓。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权敬梓输得一败涂地……
“席小姐的意思是,你很有可能丢失了一小部分记忆,或者用专业术语来说,你失忆过?”干净的一间办公室,绒毛风铃系在窗沿,微风吹拂,风铃铃铃作响。
入眼的绿意与一尘不染干净到别
致的白墙鲜明映衬,席南柒坐在一把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
“是。”席南柒答道,双手交叠不自觉地收紧。
医生闻言,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