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知道的,就只有她不知道的,权敬梓其实很早就出现过了,可只有她,以为他不过回来三个月,他是爷爷在外面的私生子,如果回来不过是想认祖归宗。
不用问了,席南柒想,她已经知道想问问题的答案了。
是她傻,是她愚笨,到现在才发现,权敬梓没有做得多天衣无缝,百密一疏,她却一直视而不见,平时一向自称能力的她,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出息。
贪恋这种温暖,她还真没出息啊。
“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我……”江姨的反应是正常人会有的。
第一时间辩解想要解释清楚,可她不知道,越解释就只会越描越黑。
她已经对权敬梓起了疑心,又怎么会在意江姨的一番解释呢。
“不用说了,糖醋小排我也不想吃,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席南柒觉得很累,没有精心应付江姨,也不想让她替自己担心。
其实江姨心肠还是好的,只是她和权敬梓一样,欺骗了她。
并非是所有谎言都是善意的,就像不是所有欺骗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江姨还想说什么,却见席南柒已经偏过了脸,千言万语到嘴边都给咽了回去。她怎么忘了,权
敬梓给自己的嘱咐,差点就酿成大祸。
江姨走后,席南柒一人继续缩在办公椅上。
冰冷的真皮座椅,没有丝毫温度,更没有任何人情。就像是权敬梓这个人一样,冷冰冰地出现,冷眼旁观所有事。
她怎么没想过,权敬梓是恨爷爷,才会想要回来。
如果所有都和席南柒预想的一样,证实权敬梓的身份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席南柒缩在办公椅上,空出一只手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她用再冰冷不过的声音道,“我要约见席老去世前的主治医生,还有他的律师团。”
语毕,不等那人回答,席南柒直接挂了电话。
无意抬起左手时,昨晚权敬梓奋不顾身扑上来的画面浮现眼前,她只知道权敬梓及时出现救了自己,可她没想过,权敬梓为什么会那么凑巧。
偏偏,就在她听到枪响后不久他就出现了。
快得不合逻辑,也不符合常理。
席南柒从不会把人想得那么龌龊,是因为她知道,权敬梓不屑于去做那些事,他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不会做低如尘埃的事,可听了那支录音笔后,席南柒不确定了。
她只觉得心好疼,像是有什么东
西牵扯着,带动一下都觉得可能会死掉。
席老的丧礼上,律师团和权敬梓一同出现,随后就公布了定好的遗嘱。
席氏上下百余人,加上旁支,那些财产俨然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要觊觎一口。
她不知道爷爷对权敬梓是什么感情,会不会觉得愧疚才将他带回来,彼时的席南柒没有太多心力放在权敬梓身上,丧礼过后,她就成了甩手掌柜,所有事都交给了权敬梓。
也正是因此,权敬梓不由分说地插手自己的学业,做出诸多让她觉得荒唐的事。
席南柒是席老先前指定的继承人,因此律师团对席南柒格外尊敬。
会面安排在席氏旗下的一家茶餐厅,为了避人耳目,席南柒特意订了包房。
律师团没想到席南柒竟然要约见他们,虽然没说是为了什么,从进入房间后,他们就察觉到气氛压抑沉重,再将目光投向窗前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女子,面面相觑。
女子翘着一条腿,莹白的小腿纤细匀称,一身红裙衬得她整个人如羊脂玉般,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白皙的脸颊被外头的日光一照,犹如上了一层薄釉。
席南柒是继承人,时刻都以大方得体的姿态
示人,她静坐着,犹如一幅画卷,美不胜收。
当然,如果忽略女子眼底的一圈青黑,这必然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律师团来到席南柒跟前,恭敬称呼,“席小姐。”
闻声,女子抬眸,眸底清冷,没有丝毫温度。
“坐吧。”
算起来,自席老丧礼过后,他们也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律师团是效命席氏,席老离世后,依旧为席家工作,只是席南柒没插手公司的事,和他们打照面的次数就少了。
律师团似受宠若惊,纷纷坐下。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问清楚一件事,也请大家如实回答,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席南柒知道,自己突然约见他们,让他们有些错愕。
席南柒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心中有疑惑,肯定要问清楚。
律师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从进来房内的气压感知,又从席南柒的语调中判断,多半推测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不然席南柒是不会拿这种目光看他们的。
“席小姐想知道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作为首席律师团,他们有着超人的镇定,淡然自若地接话。
“我想知道,爷爷生前有没有修改过遗嘱?”
席南柒并不重
的话语在房内落定,传开。
律师团以为席南柒找他们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没想到,竟然是问起已经过世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