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九月中旬是枣子成熟的季节,兄弟俩雇人把枣子打下来,晾干后他和洪金民就雇辆车拉着枣子到县城去卖,平日里,他就是在屋里看书练字,逗逗儿子,儿子过了三周岁,洪金华已经二十岁了,他感觉自己可以出去做些事了,洪大成也曾说,虽然他们不差钱,但也不能这样坐吃山空呀,洪金华把兄弟洪金民叫来,说,咱们还是做点生意吧,洪金民抠着脑门说,他除了甩鞭子帮人家赶车还行,做买卖他不是这块料,再说,这乡下除了刨土种地,能有啥买卖可做,洪金华说,他在镇上读私塾的时候就观察到了,乡下缺少城里的布匹,城里缺少乡下的农产品,而乡下人手头现钱吃紧,咱们就先买头毛驴,套上驴车,把城里的布匹拉到乡下换农产品,再把农产品拉到城里去卖,啥叫农产品,没啥文化的洪金民不懂这新名词,水果、蔬菜,自家养的鸡鸭鱼肉都叫农产品。洪金民也不糊涂:“那卖不出去不就砸在自己手里啦!”自己吃是香了嘴,油水满腹,可那是在倒赔钱呀,爹舍命赚来的大洋也不能这么糟蹋呀。”洪金华说:“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再说,又不是把爹娘留下来的钱一下子都拿出来,我也想好了,咱们就到城里的纺织厂去买有瑕疵的布,那种布既便宜又无大碍,在农村准受欢迎。”洪金民说:“哥,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想法?”洪金华点点头。“既然这样,从今以后俺就跟着哥,咱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兄弟俩说干就干,洪金华找到二叔,到镇子上买了一头带挂车的毛驴,第二天一早,兄弟俩赶着驴车就进了城。洪金华说,他们先去市里最大的纺织厂去联系买些残次品布料,再到农村挨家挨户的去叫卖,洪金民问:“啥是残次品布料?”“就是机器在纺织过程中有脱线的布,农村人讲究的是实惠,便宜。”两人先是来到了市内最大的“宏泰”纺织厂,他让洪金民在外面等着,自己到工厂去见老板,洪金民瞪大眼睛:“大门有站岗的,你怎么进去?”,洪金华没有理他,径直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前,有个瘦高个把他给挡住了,洪金华说他要进去见老板,跟他有笔生意要谈,又过来一个矮胖子,他冷笑道:“我们老板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想见就见的吗!”洪金华笑笑,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给两人手里各塞了一块,:“麻烦两位叔行个方便。”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把大洋装进兜里,矮胖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洪金华说:“顺便问一下,工厂主怎么称呼,”瘦高个说:“俺们老板姓李,叫李宏泰,宏泰纺织厂是他家的,厂名就是他的名。”他指给洪金华看:“ 我们老板就在那个小红楼里面的一楼办公,你快去吧。”。这两块大洋花的值,洪金华对二位一拱手,说声“谢谢二位叔,”便直奔小红楼而去。李宏泰四十多岁,戴副眼镜,留过洋,外表斯斯文文的, 他见一个白净的年轻人冒然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当时还有点吃惊。洪金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李鸿泰听完笑了,他厂里有很多积压有瑕疵的成品布,拿这种布到农村去换土特产,再把土特产拉到城里来卖,这年轻人还真有点经济头脑,想法挺好,能否挣钱,就看这年轻人的本事了。李鸿泰欣然同意,有瑕疵的布如何处理,这一直让他头疼,流入市场,会砸自己的牌子,残次品多了,就增加了成本,设备更新换代,资金又不足,真让他头疼,洪金华的这一想法,至少能让他在这一块不亏本,李鸿泰就以成本价把有瑕疵的布匹卖给了洪金华,并且还承诺,他这条路可行,今后工厂里的残次品布料都以此价给他。因为是尝试,驴车也太小,洪金华只买了五匹布,两兄弟把驴车赶到了乡下,洪金华在毛驴车上竖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可用自家的禽蛋果蔬,五谷杂粮换各色布料,一尺布可换什么,三尺布可换什么,他都标定出来,结果,五匹布料很快就换光了,然后,兄弟俩拉着一车鸡鸭肉蛋,五谷杂粮,还有少量的蔬菜,在城里没用三个时辰,就卖的干干净净,一折算,减去买布的成本,他们挣的钱比买布的钱还多出了两倍,兄弟俩立刻把小驴车换成了大马车,洪金民兴奋的赶着马车,一上大路,便在半空“啪啪啪”脆生生的甩了三鞭子,惊得枣红马支棱着竖起了耳朵,快速的倒腾着四只蹄子。洪金华找到李鸿泰,加大了购买布匹的数量,李鸿泰也爽快,量大从优,他把次品布料以更低的价格卖给了洪金华,并且正式签了长期供货合约,宏泰纺织厂的残次品布料由他独家包销,一家纺织厂已经满足不了洪金华的需求,他又以同样的方式联系了几家纺织厂,就这样来回一进一出,兄弟俩几年下来,在燕都城里盤下了商铺,租赁了库房,用库房来存放从农村换回来的粮食,又顺便开起了粮店,还在周边县下面的农村,设了代销点,布料往农村设的各个代销点送,农村的鸡鸭兔蛋和新鲜蔬菜、时令瓜果,又一车一车运往各个县城,算账有账房先生,运货有伙计,两兄弟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钱财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有钱了,洪金民也把婚事办了,媳妇黄家桃给他生了两男两女,他家是人丁两旺,洪金华却依然只有一个儿子洪景宽,他的媳妇张佳欣呆在何集村,她更加痴情于念经拜佛了,张佳欣为自己专门设了一个供佛的经堂,一天多半的时间,她都呆在里面,身边有丫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