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隶慢慢地挪了过去，艰难地靠在了墙上，后背疼得厉害。
两个人只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
韩隶颤抖的手从地上拿起啤酒，想要将啤酒拉开，可是尝试了好几下，手都使不上力。
赫寒洲不耐烦地将他手中的啤酒夺了过来，噗的一声拉开，递给了韩隶。
韩隶接过，手疼得发抖，“谢谢。”
几口啤酒下肚后，韩隶感觉身体没那么疼了，或许是麻木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赫寒洲开口问道。
声音很平静，就像普通朋友在聊天。
韩隶毫不犹豫地回答：“十年零六个月二十三天，还有十五天就是你二十六岁的生日。但是你从来不过生日，也不允许任何人给你过生日。”
赫寒洲轻嗤一声，“你记得倒挺仔细。”
“我从来不敢忘记你的任何事情。我永远都记得，在我十五岁那年，你把我从我家人手里救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
赫寒洲感慨道，“十年了，我应该怀疑你的忠诚吗？”
韩隶缓缓开口，“我记得，当年你跟我说过，你不需要我的忠诚，只需要我的服从。”
“那现在呢？”
赫寒洲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赫总。”
“叫哥。”
以前他们称兄道弟的时候，韩隶就这么叫他的，到后来，就渐渐地变成了赫总。
“哥，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我也会对你绝对的服从，我知道苏小姐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承认我同情了她，因为我觉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被家人连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韩隶放下啤酒爬到赫寒洲面前，双膝跪地。
“那你现在还同情她吗？”赫寒洲问。
韩隶点头，“同情，但是同情是我单方面的行为，如果赫总要怪就怪我，跟苏小姐无关。”
“呵呵。”赫寒洲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是那个死样子，无论我怎么教，都教不会。”
赫寒洲一直在教韩隶如何做一个没人性的人。
韩隶得很好。
当乞讨的人抓住韩隶的手臂，求他给口饭吃时，韩隶狠狠地将对方甩在地上，骂他废物，还踩几脚。
当一位佣人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时，只要赫寒洲一个眼神，韩隶毫不客气地打断佣人的手。
当有人欺骗韩隶时，韩隶毫不犹豫地打算用枪射杀他。
即便赫寒洲假意制止他，但韩隶依然开枪，向赫寒洲展示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无情地对待敌人。
甚至，当一个女人深情地表达了对韩隶的感情时，他依然可以冷漠无情地拒绝了她，并且警告不准再骚扰他，否则杀她全家。
可是，即便做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好，总有那百分之一让他忍不住心软。
苏溪宁就是那百分之一。
“你同情她，但如果我让你杀了她，你会动手吗？”
韩隶攥紧拳头，咬牙点头，“我会，因为我会永远服从你，我的同情，不会影响我执行你的命令。”
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虽然有时候韩隶会心软，可是永远不会影响他对赫寒洲的忠诚。
即便对方再无辜，他也会永远站在赫寒洲这边。
“韩隶，我妈的遗体被偷走了。”
韩隶心头一紧，错愕地抬起头，“是谁干的？”
赫寒洲苦笑，“还能有谁？他逃了五年，我翻遍了全球，他居然还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把我妈的尸体拿走。”
“赫总，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韩隶攥紧了拳头，眼中充斥着凶猛的愤怒，“到时，一定会叫他生不如死！”
赫寒洲冷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脚步有着踉跄。
他捡起地上的手表，重新戴在手腕，又捡起外套穿上。
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之后，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可以回来上班了。”
……
赫寒洲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半夜。
他高烧刚退，就出去奔波，此刻脸色更是苍白。
蓟开济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熟。
赫寒洲让他在这儿等，可是等到半夜，他还没回来。
蓟开济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了。
直到皮鞋踢上了他的肩膀，蓟开济猛得睁开眼，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赫总，您回来了。”
赫寒洲坐在沙发上，冷冷地说道：“教我。”
蓟开济一脸疑惑，“教您什么？”
“之前不是说她的脖子可以按摩，告诉我怎么按。”
蓟开济终于明白过来了，赫总这是要亲自给苏溪宁按摩。
赫总变了吗？
“好的，那可以找个人过来，我示范一下吗？”
“直接在我身上示范。”
赫寒洲躺在沙发上，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好的。”
蓟开济蹲在沙发旁，小心翼翼地将手指移到他的脖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赫总，按摩的时候，要非常轻柔，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