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确实是想要见秦恪的,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能够进得去的前提之下。就像之前她所说过的,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她不会轻易妄为,更不会将其他人卷入其中。
更何况眼下这种场景,如果高绮云就这么直接闯进去,很可能会导致镇北将军对秦恪的印象变得更差,从而影响到秦恪的处境。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是一点风险也不想担,忍不住轻轻扯了扯高绮云的袖子。
可是高绮云今日就像是跟眼前人较劲了一般,直接挥开了江语棠的手,随后朝着对方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只是年少时教过我几天武功,算什么师父?倒也不必在这儿跟我摆威风。我这不过只是为了见自己的未婚夫,你在这儿拦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我有意思,所以才会如此阻止我与旁人交往?”
听得此言,男子甚至都不是眉心紧皱,而是显露出了几分气愤。
可就在江语棠个人都要闹上一番的时候,那男子却猛地后撤了一步。
“你既然是要见未婚夫,那自然是没人拦得了你,但你也得记得你二人之间还不曾成婚,莫要做逾矩的任何事情,给将军丢人。”
说罢,也不给高绮云反驳的机
会,直接便是掉头离开,让听了这一番堪称侮辱之言的高绮云气的发抖,却也只能咬牙瞪视着那个背影。
江语棠也觉得对方有些过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儿家名节最是重要,张口便口便是让对方不要做的太过火,怎就不是一种侮辱?
可高绮云和对方的关系明显更亲近,她所知晓的也就只有这些片面之词,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便不闭口不言。
直到高绮云自己缓和过来,带着江语棠快步走了进去。
“我这儿只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毕竟就算是用了我的名义,我与他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待久些难免就让人生出怀疑来。你们捡着重点聊,这之后,也不必想着我带你进来了。”
高绮云的语气十分冷淡,也不付之前与她玩笑的意思,可见确确实实是受到了那一番话的影响。
江语棠倒也能够理解,更何况能见秦恪就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了,她一刻也不想耽搁,直接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关押秦恪的地方比较隐蔽,轻易并不会有人走到这边来,可见确实如同高绮云所说,这一次秦恪之所以被控制在皇宫之中,大多只是为了做戏。
可是江语棠不过才刚稍稍
松了一口气,却在囚牢外头不远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当时心又提了起来,连忙跑了过去。
囚牢并不算大,至少江语棠几乎少有在如此逼仄的地方看见过秦恪。他好像一直都坦坦荡荡,立于宽阔的天地之间,而非被困于一隅,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头的野兽。
这让她的眼眶猛的一红,步子甚至都踉跄了一下。
这样的动静吸引来了里头人的目光,只见一双冷淡的眸子如同冰锥一般直射而来,可当看清楚门口的人,他却猛地愣住,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
“你怎么……”江语棠刚想要问他怎么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是刚刚一开口,就忍不住的哽咽起来,实在是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恪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赶忙走到了跟前来,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因为自己满手的鲜血,并不敢脏了她白皙的脸颊。
可江语棠却一点也不在意,将他的手拉出来,覆盖在自己脸上,总算是感受到了那指尖的冰凉。
其实秦恪的样子并不算是狼狈,至少即便置身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一丝不苟,也就只有那身上的血迹,证明他过的没那么好。
可就是这些伤痕,已经
足够让江语棠心疼的无以复加。
“别哭,也不必担心。身上这些伤痕不过只是逢场作戏,要堵住有些人的嘴巴,也只是看着难看了些,其实都是皮外伤。”
他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是不是为了安慰才说出这一番话,江语棠现在已经无可考量,她现在满心就只有数不尽的担忧,让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走的时候,明明说一切都在你的谋划之中,可如果真的这么笃定,你又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你和我说一声准话,眼下你到底还能不能出来?”
秦恪听着也是一阵无奈,心想着都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再瞒着也只会徒增烦恼,于是耐心安慰,也没有瞒着她。
“不日就能出去了,镇北将军那边的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否则你今日也肯定是进不来的。”
秦恪说着,往外头守着的高绮云的儿看了一眼,与她对视之时,冷淡的眸子里也带了几分感谢之意。
高绮云本来情绪就不高,此时也不过只是略作点头,便转过头去继续生她的闷气。
秦恪倒也不欲与她多言,之所以看那一眼,也不过是表示自己知道是高绮云把她带进来,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于事情掌控的判
断。
一直以来,听见任何人说秦恪未必会有风险的话,江语棠都是半信半疑,可只有在此时此刻听见秦恪亲口说出这些话,她才算是安下心来,一时之间甚至都有些站不稳。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