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之之所以同意把这封信给送出去,为的也就是不与赵绥安撕破脸皮,毕竟他们二人之间就算没有了感情以及婚姻捆绑,也终究都还是有身份的体面人,闹得太僵的话,也只会让外头的人笑话,甚至会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从中作梗。
江语棠自然是遵从她的意思,做了这么个送信的人,此时言尽于此,也就准备离开,连去送客的想法都没有。
这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瞧出来的不待见了,当然江语棠也从来都没想过要隐瞒。
而就在此时,赵绥安却又叫住了她。
“可否请你将这封信转交给珺之?”他问道。
江语棠微微挑起眉梢,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要拿这封信去考验她,看她对你还有几分真心吧。”
见江语棠如此猜测自己,赵绥安也知道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有多让人不喜,此时也是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倘若因此皇室怪罪下来,我也必定要承担自己的责任。这是我应该做的,绝对不能因为我与她之间曾有过一段私情,就让她受这种委屈。”
赵绥安把话说的十分真挚,让江语棠也颇
有些意外。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对赵绥安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试探也是提醒。
“我不会替你在她面前美言,你刚才这一番话,我也半个字都不会给她提,去影响她的判断,你可想清楚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抱着江语棠会在沈珺之面前、提起他刚才说这番话、从而让沈珺之心软的意思,江语棠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但是结果却要让他自己承担。
赵绥安却是无比坦诚,“我与你说这些皆是肺腑之言,并没有想让你替我说话的意思,她若是不好意思提及那些事情,你也替我劝一劝,让她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看他确实是没有那种打算,江语棠对他到底还是高看了几分。
“那赵大人还是先做好准备吧,这封信一旦呈到皇帝面前,你母亲肯定是第一个逃不过,到时候赵家又会不会迁怒于你,你心里应当最清楚。”
赵绥安点了点头,随后就没有了多余的话。
江语棠于是也没有继续和他多谈,这就回去休息了。
沈珺之因为明日还要进宫,早早的就歇下了,以此来保证自己有最好的状态、去面对皇帝的问责,也可以用睡眠来麻
痹自己的脑子,让自己暂时不去多想赵绥安的事情。
所以江语棠过去的时候,就听她身边伺候的人说她已经睡了,也就并没有打扰。
这一晚上不管有没有睡得着,第二天一早沈珺之还是得早早准备,将自己好好收拾一番,确保不被宫里头的规矩挑出任何错处来。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此时估计已经下了朝,并且皇帝应该也已经在处理公务,她去的时机刚刚好。
只是当忐忑地等在潜龙殿外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公公却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出来。
“公主殿下可以离开了,这是陛下的吩咐。”
沈珺之听得此言之后微微一愣,问公公道:“父皇昨日不是说,有事情要问我吗?是今日脱不开身,还是不准备问我了?”
公公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也就耐心地解释了起来,“陛下让公主殿下进宫,确实是有事情想问,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公主殿下可以随时离开。”
“事情已经解决了?”沈珺之不解,“那父皇也没有什么疑问?”
也不怪沈珺之会如此多言,实在是身为当事人,却被告知事情已经解决了
,并且根本不需要自己掺和其中,实在是有些奇怪。
公公大约也是理解她的,小声稍稍透露了一些。
“今日赵大人亲自进宫来请罪,说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可是陛下却是发了好大的火,与赵大人在殿内问了好久的话,公主殿下来的时候,赵大人也不过刚刚被带出去,后头陛下又见了五殿下,就让奴才出来传话,让公主殿下先走了。”
若说刚才只是有些疑惑,那么现在沈珺之就真的觉得十分惊讶。
她到底还是在意些,打探问道:“陛下可惩处了他?”
公公无奈一笑,“这些事情奴才又怎么能分明呢?也不过就是个传话筒,陛下要奴才说什么,奴才便说什么。公主殿下若真的担心,不妨去问问五殿下,他定然是知道的。”
说完这话,公公也就告辞离开,可见他能够说的,也就到此为止。
然而沈珺之也从中明白了,今日这件事情大致的走向——
赵绥安也不知是进宫来认错的,还是想要给阮姨娘求情,总之这件事情他已经和皇帝说的十分明白,皇帝也是勃然大怒,如何处置他暂未可知。
而秦礼则是替他们解决了事情,虽不知给的是什么
建议,这份恩情沈珺之还是得记在心里。
哪怕不去问赵绥安的事情,也总是要上门表达一番谢意。
这么想着,沈珺之也就带着身边人皇宫,打算回去和江语棠仔细商讨一番。
不过路上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