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拿在手上的东西,碰坏了就得自己负责,江语棠虽然相信沈珺之不会毛手毛脚,却也不敢真的拿手上这东西做文章。
好在沈珺之也没怎么想着要碰,只是就事论事,叹了口气与她说道:“我说实话,皇祖母在皇宫里头待的久了,便难以脱身,你若是希望如她的愿,送她回到家乡居住,恐怕不光父皇不会答应,朝臣不会答应,她自己也不愿意如此。”
沈珺之是知道她好意的,奈何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能够得到正向的结果。
就如江语棠如果想要太后回到家乡,那就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我没想过让太后娘娘回去呢?”她这么问道。
沈珺之一下子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江语棠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为了太后好,这一点沈珺之还是知晓的。
所以也不曾多问,就只是随着她回到了安慈殿。
太后又在院子里头侍弄花草了,江语棠从系统商城里头兑换了几样大渊朝并没有的花苗,给太后寻个新鲜,所以太后一直宝贝的很,从来都不假与人手。
江语棠和沈珺之回去的时候,太后甚至连头也没回,
就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回来了?这么一大早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江语棠凑到了她的跟前去,然后把纸鸢递到他面前。
太后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毕竟她正在专心摆弄花草,冷不丁这么大一个东西出现在自己眼前,也确实是有些吓人。
然而一看见那做工熟悉的纸鸢,她就微微愣神起来。
“这是你们做的?”她问道。
江语棠摇了摇头,“原先臣女和公主殿下是准备自己做,奈何手艺确实是不高,做出来的成品也不敢入了太后娘娘的眼睛。不过恰好我们做的时候,被陛下瞧见了,他就让宫里头的匠人给做了一个,说是绝对符合太后娘娘所想要的样子。”
太后听得此言,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接过那个纸鸢在手中细细摩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过往。
“这能工巧匠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口气却大的很。”
说到此处时,太后甚至微微红了眼眶。
江语棠自然不敢多加评判,就只是在旁边静静候着。
太后来来回回摸了那纸鸢好几遍,最后虽然爱不释手,却还是放在了一旁。
只是周围的东西都被她叫人收了,那么一个
偌大的桌案,竟然就只放着一个纸鸢。
“你们的心意,哀家心领了,只是这宫里头已经不适宜放纸鸢了,哀家现在也没这个心思。”
皇宫之中,从来都是不禁止放纸鸢的,只是因为这些年皇宫里头也没有新鲜的血源充入,久在这深宫里头的人,也就没有了那个心思。
所以不是不适宜,只是太后现在的心思,已经不足以让她在这高高的院墙之内,放出一只如此珍贵的纸鸢。
江语棠心中清楚,所以不再劝说,只是瞧着太后似乎需要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情绪,就带着沈珺之离开了。
“我瞧着皇祖母刚才颇有几分触景伤情,这时想起了什么?”
沈珺之毕竟已经嫁出了皇宫,平日里也很少回来,所以对于太后的了解,甚至没有江语棠那么多。
江语棠则是把她拉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才问她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宫里头的能工巧匠若真的把纸鸢做成这个模样,能不能过陛下那一关?”
沈珺之有些迷惑,“我当那是皇祖母家乡的特色呢,还真没往手艺上头想。那这纸鸢到底是谁做的,竟然能得皇祖母如此动容。”
“自然
是那位做的,否则你瞧那位公公怎么托着个纸鸢,都跟托着圣旨一样小心?”
沈珺之也回过了味来,可惊讶之色半点也不少。
“父皇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工艺?就算会做,他也不可能亲自动手啊。”
不怪沈珺之会这么想,毕竟若不是亲自经历过这么一遭,她也不敢相信堂堂皇帝竟然还会折纸鸢,并且折的还算勉强。
不过仔细一想,她却也明白原因。
“不论走到了何等位置上,都不是从出生时起,就在这个高度。大约在陛下小的时候,和太后娘娘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沈珺之听了也忍不住有些唏嘘,可这就是现实,到也无人敢去评判皇帝做的如何。
本以为这件事情也就到这儿告一段落了,至少沈珺之是怎么想的。
可谁知没过几天,皇帝却又叫来了沈珺之和江语棠,又坐在了潜龙殿里头。
“这几日太后的心情如何?”他一边处理着奏章,一边问道。
看似一心多用,像是随口问起,可他问了,就代表心中必然在乎。
江语棠心下也有了点底,恭顺回道:“太后娘娘一如既往,不曾有多少大起大落的
变化。”
“当初太后说要你进宫伴驾的时候,朕对你抱有不少期许,觉得你来宫里,必然会让太后心情好上许多。可如今看来,你的用处也没那么大。”
“太后娘娘允许臣女进宫,也不过是因为怜爱臣女孤苦无依,想要臣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