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贵妃也在场,所以才会做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
之前她主动去找贵妃时,就算贵妃回回也没有给她半点好脸色,她依旧在为贵妃着想,就已经让对方十分动容。
此时更是一改平日里谦逊的常态,对着秦礼也是不留情面,更加深了几分维护贵妃的意思。
贵妃心思不算深沉,更何况江语棠几次不厌其烦为她考虑,她的心思也会忍不住有所偏向,于是忍不住站在二人之间,做了这个和事佬。
“都少说一些吧,这里毕竟是太后娘娘的安慈殿,倘若真有什么话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头,怕也是不爽快。”
江语棠立刻就闭了嘴,秦礼虽说有些不高兴,却到底是碍于自家母亲的面子,不曾多言。
气氛至此,倒也算是调节了过来。
“娘娘最好还是主动担起这个责任吧,否则等有心人挑起事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贵妃听了眼睛一瞪,刚才的和气直接荡然无存。
“这与本宫有何关系?又不是本宫教唆的那小贱蹄子。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抓住幕后黑手,好好惩处对方,给本宫出了这
口恶气?你这话一说,总不好让本宫给他们认罪吧!”
“背后之人是谁,现在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贵妃娘娘自己识人不清,竟然差点害的太后娘娘受伤。您现在若是自罚,尚且还能有可操纵的余地,说不定还能卖𠆤好感。可若是被人算计,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贵妃听到此处,总算是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又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本宫之前只觉得你有几分机灵劲儿,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聪明,还真是本宫看错了眼。”
“多谢贵妃娘娘夸奖。”江语棠淡淡应道。
瞧她这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贵妃也没了脾气,只说自己要去皇帝面前好好认个罪,这就走了。
然而秦礼却站在原地没动,微微皱着眉心,似乎还有话要与她说。
江语棠却已经不愿意和他过多解释。
“先前五殿下几次问臣女为何不信你?那么今日五殿下的行为,其实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回应,不是吗?”
秦礼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忽然间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
只能看着她给自己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扬长而去。
他也知道
,原来自己冠冕堂皇说着信任,却其实一个也没有停止猜忌。
他到底还是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这大概,也是必经之路。
确实如同江语棠先前所猜测的那般,林梦音就是要咬死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秦礼以及贵妃撇不开关系,也就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帮助皇后制衡贵妃党派。
毕竟皇帝现在正值壮年,自以为也是野心最足的时候,他可不会因为失去了一个七皇子,就认为只能选择五皇子继承皇位。
不管是谁,只要令他不满,到最后也都是被抛弃,没有人能够幸免。
但因为贵妃自己先认了错,说是当初没有查清楚她的底细,才酿下这等滔天大祸,自请禁足在宫中思过,每日抄经念佛,好似是真的愧疚难当。
这本就不是她的错处,她却担当下来,一时之间在朝堂上的风评也是极好。
甚至即便不是赵家的人,也仍然会为她求情,觉得不至于此。
林梦音以命相搏的这一招,也算是败了个一塌糊涂,她到最后还会如何谋算,已经没有人计较。
毕竟此时的她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也蹦哒不了几日了。
云静庵
的日子着实是宁静祥和,江语棠带着兰英和晚浓在这儿一住便是小半年。
从秋高气爽到雪花纷纷,眼看着又是新年伊始,江语棠忍不住的有些怅然。
“算一算我来这儿,已经快有一年时间了。”
江语棠望着外头飘扬的雪花,忽而这么感慨了一句。
晚浓只当她说的是来到皇都已有一年,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奴婢不由想起咱们还没来皇都的时候。那是主子最为憧憬的,便是皇都之中的繁华盛景,还说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好儿郎,过相夫教子的快活日子。如今相夫教子的日子没过上,倒是来了这尼姑庵,也算是另一种生活方式了。”
晚浓倒是不觉得,这两种生活有什么极大的偏差,或说在她看来,云静庵的日子,反倒比之前在王府的时候要快活不少。
至少在这里心神宁静,并不需要纠结旁人的心思。
江语棠听得此言却只是笑笑,心想自己和原主还真是一点都不同。
“主子,今年过年,咱们还在云静庵过吗?”
晚浓见她没搭自己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就只是自顾自地、问起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江
语棠想了想,又看了看晚浓面上的明显有些期待的神情,到底还是不愿意驳了她的兴致。
“带你们出去走走吧,免得在这庵里憋坏了,以后还要埋怨我。”
“埋怨那肯定是不会埋怨的,但主子说那咱们下山去,奴婢还是很高兴的。想必兰英也定有期待。